谢家庄西南两公里的一处山坡上。
李宪看着挂在自己身上咋扯都不下来,把鼻涕眼泪抹自己一身的李匹心里很无奈。
“行了,这不都出来了吗?熊包蛋玩应儿,都大小伙子了哭啥哭啊?”
李匹把脸埋在李宪咯吱窝里,也不嫌味儿大,呜呜呜哭的像个三岁的熊孩子:“二哥,太特么吓人了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在水里的时候还寻思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呢!呜呜呜…….”
你特么真的有必要这么撒娇嘛!
李宪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匹的后背。
李友等人虽然是脱离了险境,但是一想到这一天来经历的重重,也是忍不住的淌眼泪。
鬼门关上走一遭,人就很脆弱。
倒是谢老大媳妇,虽然脸色也是煞白,却担心着自己丈夫,缓了口气儿之后便拉着李宪询问谢老大和谢老二的情况。
车队那头虽然穿行在灾区,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安全。得知李宪来之前还跟谢老大通过电话,谢老大媳妇这才安下心来,拿着直升机飞行员给的两包饼干,哄着李玲玲和谢依梵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去了。
好容易将脆弱的跟个宝宝一样的李匹安抚下来,李宪便来到了正站在山坡上看着直升机盘旋在谢家庄上空,救助其他受困群众的牛兴邦面前。
“首长,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的?”
牛兴邦插着腰,看着脚下惶惶流过的洪水,沉吟道:“聊城这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刚才我们接到了消息,这边儿的水库崩塌增大了下游的水流量。已经造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现在看来徒骇河下游的水库和水电站肯定是顶不住了。省里刚才发了消息,说要泄洪。可是这一泄洪…….”
看着被直升机舷梯拖着飞向这边山坡的村民,牛兴邦摇了摇头,“徒骇河河道现在还有十几个口子没堵上,这下游怕是完了……”
仿佛意识到这么消极的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不太合适,牛兴邦摇了摇头,拍了拍李宪的肩膀:“行了,你的家人现在也救出来了。这一趟直升机接完最后一批受困群众,我就去聊城那面。这里地势高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一会儿我到了地方之后再让橡皮舟过来接应你们。”
“我跟你一起去。”
正当牛兴邦将身上的雨衣穿好,迎着已经归来的直升机大步走去之际,李宪放开了怀里的李匹跟了上去。
倒不是他不在乎家里,而是来的时候,新北集团的百余台车已经开往聊城参与救援。
责任所在,他不能不去。
……
聊城的情况确实已经遭到了极致。
徒骇河上游的大水库崩盘,为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沿岸堤坝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之前,聊城市郊区的河道就已经发生了决堤。现在受到上游水库崩塌影响,原本发现了裂缝的几处堤坝也已经溃堤。
当李宪和牛兴邦赶到聊城抗灾一线堤坝的时候,就看见几公里长大堤已经像是死去腐烂的毛毛虫一般千疮百孔。
不过大堤两侧,前来驰援救灾的军民仍然没有放弃,还在顶着已经没过腰身的大水,不断的向堤坝之上运送着沙袋。
直升机降落在了之前应该是一处广场的高地上。
李宪刚刚跳下飞机,便见到一个记者模样的姑娘顶着高地吹来的大风和周围不时闪起的雷暴,在对着摄像机做着现场播报。
“从昨天晚上19点开始到今天上午11点,我省境内经历了一次雷暴天气过程!根据气象局提供的数据,在这段期间内一共发现的对地闪电四万余次,而济南和聊城就是雷暴的中心地带。从凌晨零点到3点。其中最厉害的闪电出现在凌晨2点40分聊城北部地区,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方向北侧。据统计雷电强度达到122.84千安,省雷电防护技术中心技术人员告诉我,这种雷电强度很少见,是今年检测的雷电强度极值了,正常平均雷电强度值仅为10—30千安!
然而和雷暴相比,更加危险的情况还是在于大量的降水。截止到现在,聊城地区的几个监测站检测到的降水量最大的已经达到了二百六十五毫米,而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在我身后的大坝已经发生了多次决堤……”
听到记者的扯着嗓子的播报,牛兴邦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情况不容乐观,很显然这个军区首长的压力不小。
站在高地上,李宪向大堤那头一看,便见到了正在顶着半米来深的洪水正在向大堤处运送物资的几台车里,已经有了新北物流的车辆。
刚才救援李友等人的四个多小时里,从济南那头抽调过来的车队看样子已经到位了。
他马上跟牛兴邦打了个招呼,跑下了去。
谢老大看着大坝溃处不断涌出的洪流,心里并不平静。
他不知道李宪已经去了谢家庄,看着往常平缓静谧的徒骇河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吞噬一切的恶龙,他不禁担心起了家里。
谢家庄本就处于低洼地区,家里一家老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当他惦念之际,忽然汽车一阵抖动。
随着一阵吭吭吃吃的闷响,汽车忽然就熄了火。
驾驶位上的战友赶紧去拧钥匙打火儿,可是几声启动电机的刺啦声过后,车子没了反应。
司机狠狠的拍了拍方向盘:“驴日的!趴窝了!”
“咋回事儿?进水了?”谢老大回过神来,问到。
“八成是,这他娘的水都没过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