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孔行动的这个电话,李宪没当回事儿。
随着新北集团的逐渐壮大,自己之前的一些言论和此前发布的一些文章,都在某些圈子内引起了一些影响。就比如在之前和飞龙斗法的时候,他在卡佳举办的校刊上发布的几篇文章和心灵鸡汤之类的段子,就曾经遭受过疯狂的转载。后来类《知音》还有《女性》之类的杂志还专门联系过他,邀请他在其杂志上发文。
对于这些东西,李宪实在是没有兴趣。
现下里什么环境?
企业家谁跳的欢,谁名气大谁嗝屁的阶段啊!
没有实际利益的虚名,对于现在的李宪来说一点儿的作用都没有。
所以这么长时间,饶是新北集团现在已经发展成了龙江省内效益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可是李宪还保持着相当的低调。除了几个官方的荣誉,如同省优秀企业家,十大杰出青年,以及一个政协委员这些之外,就给自己谋了个胡润首善的名头。
基本上来说,就是维持一定的正面曝光率,为新北和自己以后的发展奠定基础性质的东西。
像什么去大学讲课,之前也有过,不过李宪的性质不高。
卡佳的《北方青年》现在在北方地区发行量相当客观,这个针对高校青年的刊物之中,新北的公关团队会定期的发布一些针对企业形象的软文,稳定的维持了新北集团和李宪在高校青年之中的形象。
亲自下场去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没有多大的必要。
毕竟现在还不是十几年之后的网络社会,各个企业的领导者需要不断的靠自身的人设魅力,比如娶个绿茶妹妹什么的去侧面提升品牌形象。
所以李宪直接告知孔行动,让他替自己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回过头,李宪倒是对刚才张大功几人说的在中欧参加培训的“不习惯”很感兴趣。
“你们还没说完,哪儿不习惯?是因为中欧双向教学,教学方式你们跟不上,还是因为语言之类的问题?”
张大功挠了挠耳朵,不知道怎么说。
还是一旁的尚菲,放下了跟一盘红烧鱼搏斗的筷子,仰脸道:“那倒不是。李董,主要是因为吧、中欧的气氛很怪。嗯、我这么跟你说吧,在中欧参加培训的,主要就是三种人。除了像咱们这样儿,民营企业或者是应届大学生过来提升的之外,剩下的一种是国企领导过来镀金的,另一种就是外企职工或者高管……这么三种人混在一起吧……哎呀,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挺别扭,感觉自己像是突然活在了生物链底层的生物……”
嗯?
看着尚菲脸上的懊恼,李宪挑了挑眉头。
他有点儿明白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现下,还真挺好理解。
怎么说呢?
要是把中国商界分界限的话,其实只有三个部分——外企,国企,民企。
当然,这里边儿还有个幕后dà_boss,政府。
不过排出总是幕后秀操作的政府之外,这三个大团体之间对于生存发展空间的争斗,引发出的爱恨情仇,基本就组成了改革开放几十年的激荡风云。
不过不说十几年后,就说当下。
这几个群体之间是存在着一条鄙视链的、
外企看不起国企,认为国营企业是中国主义的扭曲产物。同样的,在外企领导者严重,国企的干部就是官僚。
但是国企又看不起民企,认为民营企业都是一个个投机暴发户,蛮干瞎搞,扰乱了市场秩序。
这感觉,大体就跟后来网络上玩儿dota的看不起玩儿lol的,玩lol的看不起玩王者农药的一个德行。
“这么说,民营企业的学员在这儿还受鄙视?”李宪感觉挺可乐。
“有点儿吧、”尚菲道:“而且在教学上,很多欧洲来的教授潜移默化的那种优越感,时不时的欧洲怎么怎么样,美国怎么样怎么样。其实要是光这样儿我们还能接受,毕竟人家老外是咱从欧盟请来的,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不过一些咱国内的教授也总是在课上带私货,人家欧美这个那个,人家日本这个那个,就好像咱过来学习,是到人家国外的地主家里吃米似的,特烦你知道吧?”
“嗯……”
李宪沉默了。
舔狗什么时候都有,不可避免的。
不过要说90年代前中期,中国的美分和舔狗应该是发展最蓬勃的一个阶段。
在整个八十年代的新思潮中,历史虚无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者大行其道。
什么事历史虚无和民族虚无?
无非就是不考虑民族特性和客观存在的历史,使劲儿的鼓吹向国外跪……嗯,学习,学习。
这种论调,哪怕是在李宪没回来之前的那个年代仍然大有市场。就比如北大的张维迎,在2017年的时候还在北大演讲上说过“中国经济过去30多年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但这一成就是建立在西方世界过去300年发明创造所积累的技术的基础上;支撑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每一项重要技术和产品,都是他国发明的,不是中国自己发明的。我们只是套利者,不是创新者。”这样的话。
二十年多年之后尚且如此,在当下这个国门刚刚打开,世界的花花绿绿一下子涌入中国的时候,让所有的知识分子都眼花缭乱,出国热和留学热盛行,出国几乎成了绝大部分大学生理想的时候,这种全盘否定自身,跪舔国外的历史虚无和民族虚无主义者更是大行其道。
所以尚菲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