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宫,紫宸殿内的气压极低,夏宸英高高在上地坐在皇位上,脸色阴郁至极,赵高远随侍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连绝直直地跪在大殿之上,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今早他进宫禀告了谢天遥的事后,夏宸英的脸色便阴冷无比,他不叫他起身,连绝自然不敢站起来!
他心中慌乱至极,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能恭敬地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连绝不知道夏宸英对他还能有多少耐心!
果然,跪了许久后,夏宸英才低低地开口,道:“连绝,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连绝闻言,抬起头颤声道:“陛下,微臣实在没想到,夏宸英的人马会护送他们回周国,明明燕国的探子发回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决裂了,我实在是不明白……”
“第一次你没有准备充分,第二次因为慕容晟搅局,你怕引起燕周两国战事,第三次你又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你总有各种推脱的理由,那你告诉朕,什么时候,你才能把谢天遥给朕带到面前来?”夏宸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气!
连绝握紧双拳,伏低身子叩头道:“连绝恳请陛下再给微臣一次机会,下一次,微臣定会想好万全之策再动手,绝不会让谢天遥再逃出生天!”
“算了,谢天遥的事,朕会交给另外的人办,北方部族最近频频滋扰我国边境,朕已经决定让连家军前去守卫,你叔父最近生了重病,不宜带兵远行,朕打算让雍王带兵前往,你从旁辅佐雍王,这次,可别再让朕失望了!”夏宸英沉声道!
连绝琢磨了夏宸英的话片刻,回过味来,脸上扬起欣喜之色,磕头道:“陛下放心,连绝这次绝不会再让陛下失望!”
夏宸英点点头,道:“你退下吧!”
“是!”连绝恭敬退下,脸上的神情雨过天晴,他怎么也没想到,没有办好谢天遥的事,竟还因祸得福,也对,谢天遥的事后,夏宸英对连奕鸣已经起了疑心,自然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心腹来将连家军的兵权收回来,而他,无疑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爹爹,你既然已经失信于陛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将你的东西一点一点夺过来了!”连绝走出紫宸殿,望着那象征着至尊权力的龙雕石刻,嘴角扬起一抹阴寒的笑容!
连绝离开以后,夏宸英站起身来,对赵高远道:“摆驾,去翰林院!”
“是!”赵高远答了,快步出门叫人准备了御辇,扶了夏宸英坐上御辇,往翰林院而去!
翰林院中的翰林学士,乃皇帝在天下间选的杰出文人担任,并无具体品级,主要在翰林院内草拟急诏,兼有撰写诗文、修书立传,以颂太平之责!
不过,夏宸英去翰林院并非为了见他们,而是他以著书立传为由,将一个人软禁在了翰林院的阁楼内!
夏宸英到了翰林院,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径直上了二楼的阁楼,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捧着一本书高声朗读,见他来了也未有请安之意,正是王家的族长,曾经在泰陵守陵的王斌!
谢天遥被慕容晟的人带走以后,连绝便抓了他回京复命,可惜那些曾经护送谢天遥的家仆尽皆自尽,慕容晟查了许久也没查到王斌的把柄,只得借着人他修书为由,将他软禁在了翰林院内!
“王大人既然在这里读几个月的圣贤书,想必也有了些心得,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朕说说!”夏宸英含笑问道!
王斌看了他一眼,继续高声读道:“宁与英雄论高低,不与小人论长短!”
夏宸英听了他的话,神情变得难看至极,他上前一步夺过王斌手中的书,厉声道:“王斌,朕是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王斌看着他,含笑道:“老夫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儿还会和陛下争什么,陛下将微臣幽禁在此数月,时常来套微臣的话,究竟意欲何为,不如直言相告,何必拐弯抹角的!”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丝讥讽,令夏宸英心中不悦,他压下心中的怒气,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朕便直截了当的问你,谢天遥现在在哪里,她是不是把泰陵里的宝物带走了!”
“陛下自诩天子,连陛下都不知道的事,臣一个老头子又如何得知?”王斌含笑道!
夏宸英的脸上染上怒气,道:“朕知道你见过她了,还帮过她,别以为有王家做靠山,朕便不敢动你,你若非要和朕作对,就别怪朕不念旧情,将你和王家一网打尽!”
王斌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下来,夏宸英以为他怕了,含笑道:“只要你将谢天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朕,帮朕抓住她,朕自然会保你王家千秋万代!”
王斌看着他,笑道:“陛下要给微臣的王家千秋万代,不如先想想自家的江山,如何保得了千秋万代吧,如今天下人对陛下怨声载道,他们可一刻都没有忘记陛下得位不正之事,否则,陛下何必那么惧怕谢家人,非要将之赶尽杀绝才肯罢休,不就怕他们振臂一呼,应声者众,将你从这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皇位上赶下来吗?”
夏宸英听了他的话大怒,寒声道:“王斌,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一定会让你为今天说出口的话后悔的,朕倒要看看,你王家命在旦夕时,你苦苦守护的那人,是不是依旧袖手旁观!”
他说着,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王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几丝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