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际,齐家庄的一个院落内依旧灯火通明,有淡淡的药香味从屋子内缓缓飘散而出,一个身影在屋内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自从苏晴从这里离开后,薛飞便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谢天遥和苏晴不久便要去天山,他希望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尽量为她们准备一些能派上用场的药!
万籁俱寂之时,有脚步声缓缓而来,敲门声轻轻响起,薛飞放下手中的药杵,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男人清俊消瘦,脸色比起常人白上了许多,给人一种病态的虚弱感,一双眼睛却漆黑深邃,熠熠生辉,如同早已看透世间万物一般,因为更深露重,他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腋披风,手中还捧在一个暖手炉,正是齐家庄的主人齐浩轩!
薛飞见齐浩轩深夜独自过来,身边没有跟着苏星童,眉头微皱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他说着,让开身子将齐浩轩迎进了屋中,一边将门合上一边道:“怎么星童没陪着你?”
“这些日子他也累了,我让他先睡下了,这里是齐家庄,若我在这里还需要处处提防着,那这世间恐怕就再没有对我而言安全的地方了!”齐浩轩一边答着,一边径直走到屋中坐下,他看着桌上的各种药材,低声道:“我就知道,这几天你一定在没日没夜的炼药!”
薛飞走到桌边,为他和自己倒上一杯热茶,盯着齐浩轩平静的脸,轻声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不会就是来看我炼药的吧?”
齐浩轩接过热茶饮了一口,看着他笑道:“自然不是,听说苏晴今晚在这里和你呆了许久,我想知道,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晴对天遥的事有多上心,她若不弄清楚自己不在这段日子天遥都经历过什么,又怎么能安心!”薛飞说着!嘴角溢出似有若无的苦涩笑容,什么时候,苏晴对他的关心能有对谢天遥的十分之一,他便满足了!
“苏晴,是你钟情的女子!”齐浩轩淡淡地开口,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钟情又如何?她以为谢天遥是男人时,心心念念的是他,没想到当谢天遥成了女人时,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她,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薛飞自嘲地笑道,突然意识到什么,收敛了笑容,看着齐浩轩道:“浩轩,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你有些反常,从前我可没见你对什么人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可自从天遥出事,你几乎事事亲力亲为,殚精竭虑,你不会是动了凡心了吧!”
齐浩轩听了他的话,嘴角溢出笑意,不置可否道:“你我皆是凡人,既然是人,自然有情,何来动了凡心之说!”
薛飞听了他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以他对谢天遥的了解,她不可能告诉齐浩轩她是女人的事,也就是说齐浩轩不过几个月前才知道她是女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齐浩轩这样看淡一切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动心,这个女人,还是谢天遥!
“浩轩,你虽然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公子,论才学智慧我不如你,可感情的事,你还是太年轻了,听我一句劝,喜欢哪个女人都好,就是别去喜欢谢天遥,她走的路,要么是亡命之路,要么是孤家寡人之路,她的心思压根不在感情上,你想让她对你动心,那比登天还难,看看慕容晟的下场就知道了,你何必去自讨苦吃!”薛飞苦口婆心地劝道!
薛飞的话让齐浩轩端着茶盏的手一僵,他放下茶盏,看着薛飞认真道:“薛飞,我并非自讨苦吃,而是甘之如饴!”
他说着,嘴角溢出浅笑,低声道:“你总在我跟前说她没有心,无情冷漠,可在我看来,她却是这世上最有心有情的女子,你可知,她为何一直穿着白衣!”
薛飞一怔,从他认识谢天遥开始,她便一直穿着白衣,几乎没有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裳,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有洁癖,才喜欢穿着一身白衣,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知道为什么?”薛飞不由自主问齐浩轩!
齐浩轩的手轻轻在杯沿上摩挲着,垂眸低低地开口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自从知道她是谢天遥,我便明白了,她这身白衣,并非因为自己喜欢,而是一直在为魏国守丧罢了!”
他抬眸静静地看着薛飞,平静道:“亡国之丧,她这身白衣,便是随时提醒着自己,她的身份与责任,她主动将这样沉重的枷锁背在身上,是因为仇恨吗?并不是,而是因为爱!”
薛飞惊讶地看着齐浩轩,不解道:“因为爱?”
“不错,因为爱,对她父皇的爱,纵然知道,谢玄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她的母亲,纵然知道谢玄的自私与懦弱无能,可她依旧爱她的父皇,只因她年幼时,那个男人给了她最强大的庇护与温暖,所以她才如此地渴望复国,不是因为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也不是因为那些刻骨的仇恨,而是因为只有复国成功了,魏灵帝才不会被永远刻在亡国之君的耻辱柱上,她比任何人都爱她的父皇!”齐浩轩幽幽地开口道!
他的话令薛飞脑中思绪万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跟着谢天遥这么久,对她的了解,竟不如多年来只与谢天遥相处过短短数次的齐浩轩,他看向齐浩轩认真道:“浩轩,也许你说的对,她或许是有心有情的,可那是对走进她心中的人而言,可现在的她,心墙早已高筑,坚硬如铁,拒绝任何人的进入,你就这么自信,你会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