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宿醉醒来,浑身如同被车轮碾压过一般难受,她睁开眼睛,只觉得躺着的地方陌生至极,她还记得昨晚她喝多了酒,觉得难受,吩咐阮梦溪去叫夏辰英带她回家,之后的事,便什么印象也没有了,可现在她所呆的地方,绝不是她的家!
她呆呆地望着那随风而动的帷幔,以金丝细线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地在她眼前张牙舞爪,在魏国能以赤爪金龙为装饰的人只有一个,便是当今圣上谢玄,也是她曾经救过的容公子!
夏明月心中大骇,一瞬间便坐起身来,身上的锦被滑落,浑身赤裸的身体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她虽然还未出阁,可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开始为不久后的大婚在做准备了,这些以及她身体的不适意味着什么,夏明月自然是清楚的!
她惊恐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一瞬间坍塌了下来!
温斓一直守在龙床外,听见她的声音,急急地掀开帷幔,恭敬道:“姑娘醒了,我服侍姑娘起身沐浴吧,昨夜姑娘初承龙宠……”
温斓说着,就要伺候夏明月起身穿衣,却被夏明月一把挥开,厉声打断她道:“滚开!”
她用锦被将自己的身体包了个严严实实,整个身体都颤抖着,眼中流出了无助绝望的泪水,悲痛欲绝道:“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一个月奕鸣哥就要回来了,我们就要大婚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
她抱着头,嚎啕痛哭起来,不过一个晚上,她的人生就变成了这样,她好恨,昨晚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贪杯喝那葡萄酒,为什么,她是谢玄的救命恩人,他却要这样亲手毁了她!
温斓看着眼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紫微宫的大宫女,以前见过的那些承宠的宫妃,没有哪一个不是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像夏明月这样仿佛天都塌了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夏明月哭够了,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她哑声吩咐温斓道:“把我的衣服给我!你出去!”
“姑娘还是让奴婢来伺候你吧,陛下交待了……”
“你出去!”
温斓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夏明月厉声喝住,她看着她的眼中,带着赤裸裸的厌恶,温斓心中一窒,将她的衣物恭敬地放在床边,便退了下去!
夏明月快速地穿着衣服,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令她感到恶心的地方,她刚整理好自己,便听殿外传来了恭敬地请安声:“参见陛下!”
夏明月想着那个男人此刻就在殿外,恨不得立刻就拿刀杀了他!
殿门缓缓打开,谢玄大步走进来,看着赤着脚大步往自己跑来的夏明月,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所有的宫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跪了下来,跟在谢玄身后的夏辰英吓得脸色大变,大步上前拖住夏明月,厉声道:“明月,你做什么?怎么能对陛下动手!”
“哥,是他,是他毁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夏明月哭吼道,看着谢玄的目光中溢满了仇恨!
谢玄长这么大,就连做皇子的时候都不曾被人打过,没想到做了皇帝,倒是挨了一巴掌!
他看着夏明月,夏明月也望着他,目光中带着厌恶与挑衅,仿佛在对他说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那个会对他温柔的笑,因为他的伤势而露出担忧之色的少女,仿佛从昨夜之后,再也不存在了!
谢玄的心中一痛,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半分,他端着帝王的威严,对那跪了满地的宫人道:“你们先退下,今天这里的事,不许往外透露半分,明白吗?”
“是!”宫人齐声答道,快步退了出去,将殿门关闭了!
谢玄忍着脸上的痛,缓步走向夏明月,柔声道:“明月,朕知道,朕昨晚太心急了,可你中了媚药,朕若不宠幸你,那药是解不了的,从你在宫外救了朕那刻起,朕心中便有你了,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夏明月闻言,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终于知道昨晚那些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原来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被人下了药,她颤抖着嘴唇,看着谢玄厉声道:“你明明知道我是连奕鸣未过门的妻子,还做出这样下作的事,谢玄,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配做魏国的国君吗?对得起魏国先祖的在天之灵吗?”
“明月,你闭嘴,这样和陛下说话,你是想让整个夏家为你陪葬吗?”夏辰英拉着夏明月道,随即跪在了谢玄跟前,求情道:“陛下,舍妹年幼无知,冲撞了陛下,微臣恳求陛下,不要责罚她!”
“哥,你不要求他,他想杀我就杀了我好了,如今我活着,反正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夏明月拉着夏辰英道!
“你给我闭嘴!”夏辰英呵斥夏明月道:“昨晚你被人下药的事,和陛下没有关系,陛下已经派人在查了!”
夏明月被他吼得一愣,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现在失了贞洁的人是她,夏辰英不仅不帮她安慰她,还要跪在那个夺了她身子的人面前卑躬屈膝地求饶,凭什么,就凭那个人是皇帝,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夏明月死死地咬着唇,只觉得自己如今就如同那漂泊在巨浪中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再没有人帮她!
“明月,在你眼中,朕当真就如此不堪吗?”谢玄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沉痛!
夏明月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