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溪刚踏出含香殿,便见赵高远在不远处张望,见她出来,快步走到她跟前,毕恭毕敬道:“阮姑娘,陛下让我来请姑娘过去!”
阮梦溪神色微变,看了殿中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夏菡一眼,对赵高远点头道:“我们走吧!”
龙吟殿是夏宸英修建在桃花别宫中的帝王寝殿,高大巍峨,殿门的横梁上刻着五爪鎏金龙纹,一看便是天子独享的居所,阮梦溪在赵高远的带领下走进了殿内,龙涎香的味道混合着桃花的香味,将帝王威严的寝殿衬出了一丝旖旎的味道,夏宸英正在画画,听到动静,放下了画笔,对赵高远道:“你先下去吧!”
“是!”赵高远恭敬地退下,一时殿中便只剩了阮梦溪和夏宸英两人,阮梦溪远远地望着他,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呢,三个月,五个月,抑或是一年半载,时间太久,竟有些记不清了,也许,她真的老了吧!
“在想什么?”夏宸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阮梦溪跟前,他握着她的手,眼中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阮梦溪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尽管年过半百,脸上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难掩他英俊的面容,一双桃花眼就这样专注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一般,可她明白,她不是的,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颗任凭他操控的棋子罢了!
阮梦溪心中一叹,嘴角溢出苦笑,道:“在想我初见陛下的时候,那时我才跟了小姐没多久,做事毛手毛脚的,冲撞了大夫人,被她下令责罚,那时,是陛下出面救了我!”
年轻的时候,翩翩贵公子救下卑贱如泥的奴婢,只一眼便让她甘愿沉沦,后来,他给了她一场梦,她曾经以为那是美梦,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竟是一场噩梦,只是她已深陷泥潭,再无法挣脱!
夏宸英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弯,他对那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只答道:“你是菡儿的贴身婢女,朕自然不会眼睁睁看你受罚!”
阮梦溪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挣开了他的手,恭敬道:“不知陛下召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夏宸英见她如此,皱眉道:“梦溪,你和朕非要如此生分吗?你该明白,朕把你送回菡儿身边,是有苦衷的,若非不得已,朕自然也想和你长相厮守!”
阮梦溪听了他的话,垂下眼眸,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柔声道:“陛下是君,让梦溪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梦溪又怎么敢有所怨言!”
夏宸英见她如此,低叹一声,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解释道:“朕知道你的委屈,可朕也没办法,如今朕还需要仰仗着连奕鸣巩固江山,菡儿是唯一能控制住他的人,而你,是菡儿最放心的人,所以只有将你放在她身边,朕才能对他们的一切了如指掌,待这江山稳固了,朕一定会把你接回身边的!”
这句话,阮梦溪听他说了十五年,早已不敢再存什么奢望,她紧抿着唇,眼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中带着几丝委屈道:“能为陛下做事,是梦溪的福气,梦溪不敢有他念,可是殊儿,他和梦溪越来越生分了,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唤旁人做母妃,我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夏宸英听了她的话,神色微变,低声轻哄她道:“不让他和你相认,也是为了瞒住菡儿,若菡儿知道你是殊儿的生母,那我们之间的事,她定然也一清二楚了,你以后还怎么留在她身边,梦溪,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你也看见了,朕一直将殊儿捧在手心里,是为了谁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阮梦溪听了他的话,身体微颤,将那些难过压了下来,轻声道:“陛下的话梦溪明白,陛下放心,我不会做逾越的事的!”
夏宸英听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道:“朕所有的女人中,你一向是最听话的,朕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他说着,放开了阮梦溪,看向她问道:“菡儿怎么又戴了那玉坠来桃花别宫了,这段时间彻侯府出了什么事吗?”
阮梦溪听了他的问话,将这段时间彻侯府发生的事和夏菡的心思对他一一说了,夏宸英叹声道:“罢了,既然她放不下,那就让她自己想着吧!”
反正,那个心腹大患已经死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阮梦溪见他想知道的事已经知道了,对他微微施礼道:“梦溪知道的事都告诉陛下了,若陛下没有旁的事,梦溪便先告退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夏宸英拉住她,无奈笑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和朕多呆一会儿,和朕叙叙旧情!”
阮梦溪听着他带了几分讨好的话语,心中却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激动,她看着他,平静道:“奴婢答应了公主和八皇子殿下为他们做点心,如今时候不早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回来了,奴婢得早点下去准备,便不陪陛下叙旧了!”
她说完,转身大步离去,毫无留念之情!
夏宸英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柔情顷刻间散尽,变回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态,他记得生下殊儿以后,他让她回夏菡身边,她是怎么苦苦哀求他让她留下的,最后,他还是绝情地送她走了,也许从那个时候起,阮梦溪便对他彻底死心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夏明殊在,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的,一个将情看得太重的女人,是最容易操控的,阮梦溪如此,夏菡,亦如此!
“澈表哥,你看那边有蝴蝶,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