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盛沉默一会才开口：“老许，你这事提的太突然了，我们要商量一下。”
“应该的，唉，主要是身体吃不消了，昨晚还在头晕，要不然也不会今早就提出来。”许邦国接着。
随后又问：“对了，贺副主x找我是有什么事？”
贺国盛抬眸看了眼孙长龙，接道：“想和你说一下樊良圣的事，眼下检察院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按程序该提交法庭了。”
许邦国心里明白这是副主x临时找的说辞。
当下应道：“樊良圣这次犯了大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怨不得旁人。”
一直沉默的郑老，这时候接了话：“你是参谋长又是委员之一，樊良圣到底是你提拔起来的，上庭前想知会你一声，毕竟上了庭结果就定了。”
“呵呵……老郑，别说我，就是我们眼前这三位在法纪面前也是一样的，樊良圣既然违纪违法，就必须接受处置。”
许邦国说得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郑老心里对他是既佩服又嗤之以鼻。
“老许这话说得对，不管是谁，在法纪面前都一视同仁。”孙长龙出声应着。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许邦国，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然而许邦国却像不知，还立刻认真地点头附和。
贺国盛还有事，就对他开口：“老许，你先回去忙，等我们有了决定通知你。”
许邦国自然知道他们要讨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他一走，郑老就急忙开口问：“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孙长龙三人没有回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后，贺国盛看着办公桌上的三封信，沉声道：“不管是什么药我们都买了。”
“你的意思是要批准他退休？”孙长龙立即接了话，他还有些犹豫。
眼下子弹这个案子牵扯太广，不仅波及了很多二级领导，更有董部长和薛政委两人，军总部里一下子就倒了十来位领导。
许邦国又是参谋部的参谋长，要是他在这个节骨眼退了，那军总部的四个部门有三个都面临着换领导的情况。
一时间恐怕会影响工作。
贺国盛出声提醒着：“他为什么好巧不巧就在今早，在我们收到两封举报信时忽然提出来要退休？”
“他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不想让他接任下届部长的位子。”
郭建山出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贺国盛立刻点头，“对，既然上不去，那他就只能在现有的职位上再待一届，五年限期一到还是要退休的。”
“知难而退吗……”孙长龙轻声低喃着。
郑老却是啧啧道：“他那样看重权利的人，既然甘心提前退休，纵然是再做一届参谋长，也比退休要好吧？”
他害怕了。
贺国盛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都想到了这个答案。
“难道他有什么不得不退下来的理由吗？”郑老还在一个人思考着。
这个也有可能，不过他们三人更倾向于许邦国害怕了。
害怕樊良圣这件事会有变故，所以当机立断，主动让权以保证全身而退。
然而这也证明了他的确做了一些事。
郑老又接着问：“三位领导真的要同意他退休吗？”
“既然老许身体不好，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贺国盛率先接了话。
郭建山想了想，也开口：“听说他在北城那次的情况就十分危急，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总归希望他能安康。”
两人的意思很明显，都同意许邦国的申请。
就差孙长龙还没有表态。
贺国盛看向他，“大家一路从解放到现在几十年了，当年战场上九死一生都过来了，现在临老了身体不好，总不能让人折在办公室里吧。”
听了这个暗示，孙长龙的眼神闪了闪。
许邦国到底也是一路踩着勋功章走过来的。
“嗯，贺副主x说得有道理。”他也默认了退休这件事。
主要是他们实在没有证据办他。
有了决定，贺国盛三人就给了许邦国肯定的答复，同时也召开会议宣布他由于身体原因将于年底退休。
这个通知一出来，军总部里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包括张来。
他本来还以为这个会议是要说两封举报信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宣布许邦国退休。
而且还是他本人主动提出来的。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随着会议的结束，这件事也就彻底定下来了。
从会议室出来，许邦国和张来开着玩笑：“老张，羡慕我吧，终于能卸下担子休息休息了。”
“呵呵……是啊，你倒是快活了。”
“那没办法，谁让我大你几岁呢。”许邦国笑笑，又继续说：“唉，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必须要退下来喽。”
两人说笑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路过的人都能听见。
于是军总部里，大家明面上都信了许参谋长是因为累坏了身体才退休的。
……
紧跟着，检察院就把资料提交给了军事法庭，正式对子弹案件的所有人提出诉讼。
和地方法院不同，军事法庭雷厉风行，再加上这件事是三位领导跟踪的，第二天就正式庭审了。
两天后，子弹案件所有涉案人的审判结果都公示了出来。
按现有的法规，董立山和薛建民被判终身监禁，开除党籍、军籍和一切职务，没收所有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樊良圣直接被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