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如实地对骨仪回答道:“前些时日,绍上街之时,见到张屠户无辜殴打其妻子和一个六岁的儿子,绍看不过去,就稍微教训了一下他。
骨大人也应该知道,绍年少之时便是喜欢行侠仗义,如今还是见不得有人持强凌弱。
只不过,我只是微微教训了一下张屠户,也不至于心存记恨吧?
要说有仇,也是张屠户对我有不满或者是仇恨之心,绍岂会因这小小过节,就杀人?”
骨仪并没有直接宣布柴绍和此案无关,而是把所有人的说辞都集中起来,然后开始逐一进行判定。
此时已经是一更天的时间,花灯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街上的人也慢慢地少了起来。
不过相比较平日来说,这个时候的人还是非常多的。
因为一般的这个点,已经开始宵禁,大街之上不得有人逗留,一旦发现,直接被逮捕,不管是谁,都要承担罪责。
而元宵灯会,朝廷会解除宵禁,不过也只是推迟时间,等到二更天的时候,一样还是会有禁卫队巡逻,一旦发现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街上,直接逮捕。
过了半个时辰,骨仪才整理完毕,然后坐在公堂之上,柴绍站在下面,章捕头跪在地上,身边是张屠户的尸体,李三娘坐在一边。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升堂一说,骨仪直接开口询问道:“柴公子,在你们走到那阁亭之时,已经有一个见证者,看到你接触那张屠户,也是此人向章捕头报的案,传此人上来。”
两个捕役带着一个有一些瘦弱的布衣青年来到公堂,之间瘦弱青年一上来,便跪在了地上,对着骨仪施礼说道:“小的陈继伟见过京兆伊大人!”
“把你看到的在叙述一遍。”骨仪直接说道。
陈继伟偷偷瞄了一眼站着的柴绍,发现他一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非常的镇定,心中也捉摸不定柴绍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然后按照事先已经背好了的说词,慢慢地叙述了自己当时看到的场景。
说完了之后,就低着头,看着地上,似乎地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而跪在柴绍身边的章捕头,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这么默默地跪在那里,其实心中已经笑开了花。
“柴公子,对此,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前世,他也有如此显赫的身份,直接仰着头,说道:“我要请律师,律师没有到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可惜,这里是在古代,而且要是在现代,恐怕他早已经没有了嫌疑,毕竟有那么多的高科技技术,他也没有杀人。
所以现在的柴绍只能是自救了,对着骨仪说道:“绍可否问这位见证者几个问题?”
“可。”
得到骨仪的同意之后,柴绍对着陈继伟问道:“我听完了的叙述,所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不如实回答,但是不能说不知道,因为这都是你能够见到的。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说你如实见到了我杀了张屠户的整个过程,那么,张屠户最后倒下去的时候,头是仰在后面,还是在前面低着头?”
陈继伟装作是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是仰在后面的,我当时看到你抽出匕首刺向张屠户,然后那张屠户倒了下去,我就直接跑去报官了,所以看得并不是太过清晰。”
“那你当时报官的时候,说我杀死了张屠户,可是你又是如何认识张屠户的?”
“那张屠户整日在街上卖肉,谁不知道?”这一次倒是回到的利索。
柴绍又继续问道:“那我是左手还是右手?”
陈继伟想了一下,说道:“自然是右手。”
“那也就是说,我当时的右边的腰间,带着一把匕首,还是那么短的匕首,你亲眼见到我从腰间拔出了匕首,然后杀了张屠户?”
陈继伟梗了一下脖子,回答道:“自然,我亲眼所见!”
“很好,那接下来,还请骨大人看一看,这匕首是出自哪里?”柴绍对着骨大人说道。
这个时候,旁边的仵作说道:“这把匕首精湛无比,还非常锋利,不是凡品,能够打造出来这样的匕首的工匠,也不会是简单的工匠,是出自那一世家又或者是铁匠大师之手。”
仵作的意思就是这个匕首一般的工匠是打造不出来的,柴家应该能够打造出来这样的匕首。
“说的不错,只不过,你少说了一句,那就是这匕首上面,并无刻录柴家字样。”
骨仪示意下属把匕首呈上去,他用白丝巾翻看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上面的确没有刻录柴家字样。
“我既然是外出带着匕首防身,定然也是使用我自家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就算是没有使用自家的,使用的是其他家,也会有字样,但是这把匕首上面没有。
我又不是刻意要去杀某个人,自然也不用隐藏字样,所以这把匕首就有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亭,在这路上也有好几位一起赏花灯的人,他们可以为我作证,我和内子从那入口处到阁亭,也不过是二十步之远,走到阁亭和张屠户发生争执,然后杀了他,也应该有一段时间。
然后这位见证者在见到我杀了张屠户的那一刻,就跑出去报案,以他从那个地方跑出去,然后在夕水桥见到章捕头,报了案,和章捕头一起到达阁亭。
这中间需要的时间,至少也是几百步之远,在这个时间里面,我为何不直接离去。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