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徐淑仪和青杏都做宫女打扮,跟看守出示了那块私章,说是奉皇后娘娘的命来审柔霞长公主的,看守没有怀疑,顺当地放两人进去了。
出人意料,柔霞在寒牢中的情形看上去还不错,她被关在一间单独的房间中,寒牢中常年不见光,她看上去神情恹恹的,但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看来并没有人对她用刑。
“淑仪娘娘?”柔霞缩在角落里,见有人进来,抬头去看。
“嘘!”徐淑仪赶忙进了屋,放下兜帽,拉着她上下看了看,才道:“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缈缈怎么样了?”柔霞激动地拉着她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不见,“我听抓我的人说,说他们要去抓缈缈!”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长公主,你可愿同我说说你当初为何要偷偷出宫?要知道,正是因为你偷溜出宫,禁军才顺藤摸瓜找到了长公主府去。”徐淑仪认真地望着她。
柔霞脸上的血色褪了下去,“我......我......我只是想出去逛逛,我并未去缈缈府上,是......彩绢背叛了我,她胡说八道的。”
“果真?”徐淑仪有些怀疑,柔霞长公主看上去很吞吞吐吐,像是在撒谎,可她又想不出什么能让一向依赖柔缈的柔霞说假话。
“是......”柔霞一个劲点头,心中惭愧道:缈缈对不住了,非是我不说实话,可翁誉不会骗我,是你一直被湛王蒙蔽,才出了今日的祸事。
“长公主,您可知柔缈长公主此刻是在怎样的绝境中?”徐淑仪抬头看她。
“她,她怎样了?”
“他们说她盗走了西山行宫的布防图,意图谋反,现在她已经被打入天牢了,若是再不找到陷害她的凶手,她便没救了!”
柔霞万分震惊,往后倒退了几步,倚靠在墙上,捂着嘴摇头,徐淑仪叹了口气,这神情不像是伪装的,至少说明,柔霞长公主并非有心害她,那自己来这一趟总能有些收获。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徐淑仪叹了口气,“所以能否请长公主告诉我实情?我与仪王要尽快帮她找到证据翻供。”
柔霞陷入了混乱,诚然,她这几日在寒牢中不是没有怀疑过翁誉,但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翁誉会骗她,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无法确定她会不会出宫啊,如果他要利用自己,不应该找更好的理由引诱她不得不去吗?何必要说他快死了?
更何况那一晚她亲眼所见,他的确险些就死掉了......
“那,那府上现在情形如何?几位殿下呢?”她问。
“长公主府被禁军控制了,几位殿下被困在府上不得擅自走动。”
柔霞悄悄松了一口气,拉着徐淑仪的手道:“娘娘,我不会害柔缈的,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你相信我,我宁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害她!”
“是是,本宫信你,便是柔缈长公主也会相信的。”徐淑仪温声安慰她。
“你能不能让我见见皇兄,我来同皇兄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同缈缈没有任何关系,真的!便是谋逆,也是我一个人做的。”柔霞的情绪很是激动。
“长公主你先别急,”徐淑仪拉着她坐下,柔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同我说说好吗?你同柔缈长公主都会没事的。”她掏出帕子帮柔霞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柔霞愣愣道:“都是因为湛王。”
“啊?”徐淑仪一愣。
“是湛王,一定是他!”柔霞抬起眼眸,“娘娘,你不太了解缈缈的情况,她身边的那个湛王有很大问题!”
徐淑仪问:“北晋的那个湛王?”
“不错,那天晚上我的确去了缈缈府上,但那是因为,我无意间知道他要害人,我本想去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动了手。”柔霞道:“他跟在缈缈身边,就是为了她那张军符,为了它,他不屑利用缈缈的感情,一点点控制了整个府上,随便残杀别人。”她打了个寒颤,呐呐道:“娘娘你可知,月氏的陶砾殿下是怎么死的吗?”
徐淑仪愣愣望着她。
柔霞声音带颤道:“是湛王杀了他!因为陶砾殿下挡了他讨好缈缈的路,他就害死了陶砾!而缈缈,竟然让那个杀人凶手去主持了陶砾的葬礼!”
“你是说,布防图一事,是湛王故意陷害长公主?目的是军符?”徐淑仪沉吟,她没跟萧玄泽接触过,骤然一听异常吃惊。
“正是如此。”柔霞道:“他是个十分残忍的人,为了军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提醒缈缈,可她已经被湛王迷住了,一点也听不进去。”
“你确定是湛王捣鬼吗?可有什么证据?”
柔霞叹了叹,翁誉便是证据,陶砾也是证据,可陶砾死了,死者为大,且死因已盖棺定论,她不能再说什么,而为了保护翁誉,她决定绝不透露出任何与他有关的信息。
“湛王手段很高,做事不留下半点把柄,我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无法让缈缈信我。”
徐淑仪点头,“我知道了,长公主放心,我会同仪王商量看该如何办,你要照顾好自己,此处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柔霞拉住她的手,又冲她叮嘱道:“一定要小心那个湛王,让仪王殿下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
徐淑仪从寒牢中出来,觉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她心想一定要赶紧找玉容涵说个明白。
——
翌日傍晚,萧玄泽与白弋被玉容涵约到京郊一处僻静的庄子上,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