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
“柔缈想给柔霞说亲?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有没出阁的妹妹操心姐姐婚事的道理?真是毫无规矩!”皇后冷笑。
入画道:“娘娘,柔缈长公主许是借此事探探皇上与您的口风呢。您细想,她比柔霞长公主只小了一岁,柔霞长公主嫁了,不是快轮到她了?”
“她的婚事啊……其实早前本宫就跟皇上提起过,只是皇上并未上心,本宫看皇上的意思,是想让柔缈一辈子嫁不出去呢!”皇后笑起来。
入画陪着笑,“柔缈长公主胆大妄为,年纪轻轻便荒淫无度无所顾忌,她只要在元京招摇一日,便打皇上的脸面一日,皇上自然厌恶她。再者,就算娘娘有心把她嫁出去,放眼元京,也无人敢娶她呀。”
皇后听了这话心情大好,点头道:“你说的是。柔缈那丫头,嚣张惯了,等她大些就会明白,婚嫁是一辈子的大事,无论对于男子还是女子,都十分重要,对女子来说更为重要!她本就毫无靠山,只剩先帝余威荫蔽,再没夫家支撑,早晚要自食其果。”
“娘娘的眼界胸怀自然非她能比。柔缈长公主欲让柔霞长公主嫁去月氏,您意下如何?”
“本宫听闻她的馊主意已经被皇上驳回了,本宫自然要跟皇上步调一致。”
“是。真不知柔缈长公主如何想的。”
“她怎么想,本宫倒是能猜到。她几番被污蔑谋逆,心中不怕那是假的,再有一次,说不准皇上就信了呢,这丫头的脑子并不笨,她必是吸取了孤立无援的教训,于是急着往自己手里积攒筹码呢,既然她自己暂时嫁不出去,那就先利用柔霞的婚事,把她嫁一个高门贵族,得到支持。柔霞是个十足的蠢货,便是被柔缈卖了,也还会跟她姐妹情深。而放眼元京,谁看不出她的心思来,太近的地方下不了手,这才把眼光放到各个属国去。”
“还是娘娘英明。”
“那个姜潭,一表人才得紧,文琇若是未嫁,本宫必要拉拢,也好过让文琇年纪轻轻,嫁给一个老头子守活寡啊。”皇后说到此处又想起可怜的文琇,心疼难言,兀自垂泪。
“娘娘……”入画赶忙上前劝慰。
“所以本宫怎能让柔霞、柔缈她们称心如意?明明一样的年纪,凭什么她们就能觅得如意郎君,我的文琇就要独守空房?”皇后的目光中不知不觉闪过恶毒。
“娘娘的意思是……”
“哼,”皇后冷笑一声,淡淡道:“柔缈不是要把柔霞嫁得体面风光?本宫偏不让她顺心得意!内命妇的事归本宫管,可不是她一个公主说了算,本宫就发发善心,帮柔霞找一位‘良人’吧。”
——
“青墨,长公主还是不肯见我吗?”翁誉坐在床上,倚靠床头,手里捧着一碗参汤。
“长公主不许您出这间屋子是为了您好,让您精心休养。柔霞长公主嘛……小的听说她伤得也不轻,不能随便挪动,再者你们受伤的消息要保密,柔霞长公主许是要顾忌的事,才说不见殿下。”
“不,是因为我做了错事,叫她伤心难过,她才不肯见我。”
“等殿下将腿养好,去同柔霞长公主说清楚就好,她那样宽和温柔,会原谅您的。”青墨轻声道。
翁誉又想起玉烟染说的话,说柔霞对他的期望远超过对别人,而自己狠狠伤了她一回,她可还能给自己机会?
“你下去吧,我要歇一会儿。”翁誉慢慢滑进被子里,痛苦地闭上眼睛。
——
玉烟染突然忙了起来,她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处境,张扬地散出消息,说自己要给柔霞长公主觅一位夫婿,此人需得样貌周正、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家世显赫,少了一样,她第一个不同意。
京中贵族表面不敢说,私下却道柔缈长公主出了狱急着重立威信,于是拿亲皇姐的婚事做筏子,若真以这标准找驸马,柔霞长公主的婚事迟早要耽搁。
众所周知,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唯恐外臣操纵国家命脉,祸乱朝纲,是以,通常情况下,勋贵人家的长子,以及才华横溢的子弟,都不会为了做驸马放弃大好前程,他们的家族也不会允许如此,因此公主的驸马,通常是幼子,肩上没有兴耀家族的重担,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
而才华卓绝,甚至考取三甲的,多是贫家子弟,数载辛苦读书,一朝出人头地被召为驸马,是以柔缈长公主开出那种条件来,大家都觉得是天方夜谭,根本没有那样一个人能迎娶柔霞长公主。
——
芸乔院。
“殿下!翁誉殿下!”青墨匆匆跑进来。
翁誉刚要喝药,闻言抬头,“怎么了?”
“殿下,小的刚刚听到消息,长公主......柔霞长公主......快定亲了。”
翁誉一愣,松了手,汤碗当即倾覆,药汁顺着衣襟泼得到处都是,“你说什么?”
“听说柔缈长公主在为柔霞长公主的亲事相看人选,必要为她择一位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驸马,听说,她......已经看好了一人。”
“是.....谁?”
“是月氏国的一位殿下,名叫姜潭,他曾与陶琅殿下去了西山行宫伴驾。”青墨小心道。
翁誉垂了姓眉眼,喃喃笑道:“原来她不杀我,竟是要我生生忍受求之不得之痛,长公主果然......心狠凉薄啊。”
“殿下,我们怎么办啊?”
翁誉沉默地望着床角,叹道:“还能如何?事到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