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芙心里也十分不痛快,她在自己宫里发了一通脾气,觉得不甘心,起身去了永福宫。
柔佳正歪在罗汉床上绣一方帕子。
“五皇姐,我来了。”柔芙陪着小心道。
柔佳瞥她一眼,脸色不太好。
“坐吧。”
“谢谢皇姐。”柔芙赶紧甜甜一笑,挨着床沿坐着。
“找我何事?”柔佳爱答不理。
“皇姐,您这是给小外甥做的小衣服?真好看!”
柔佳看她一眼,自嘲道:“似我这般不尊贵的人儿,也就只有这些手艺能拿得出手了。”
柔芙心中一动,赶忙道:“五皇姐何必妄自菲薄?她也就能靠大言不惭来哗众取宠罢了,也不想想,她和五皇姐如何能比?”
柔佳挑眉看她,嗤笑道:“人家可没和我比,人家是和你们比,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我比做什么?”
“五皇姐,”柔芙摇了摇她的袖子,“您看得透彻,那个柔缈一通歪理,打的还不是所有公主的脸面?她凭什么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难道就她知道公主尊贵?难道像五皇姐一般相夫教子侍奉夫家就成了不知自爱,辱没了皇室尊荣不成?”
柔佳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柔缈她,自从回了宫,所做之事,所说之话越来越出格,真真是放肆得很!”
她还有一句没法在柔芙跟前抱怨:柔缈能在后宫这般猖狂,和皇兄的纵容不无关系,皇兄何必对她如此宽容忍让呢?
“五皇姐,我看她呀,仗着自己母后抢在太后娘娘前面成了皇后,大皇姐又不在元京,她就以为自己成了公主里的头一份儿,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这口气,我都替您忍不下!”
“就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可笑!”柔佳冷笑一声。
“五皇姐,虽然我也不知她哪来的底气,可她现在已经这般猖狂了。您还记得烛夜吗?她明明知道烛夜得罪了您,还敢护着那老东西,把她送到皇陵去,您说,她这不是成心和您作对么?”
“呵呵,且让她得意吧,我倒要看看,来日她嫁出皇宫住在元京里,还敢不敢这般跟我作对!”
柔芙赶紧加了把火儿,“皇姐,等她出阁还得好几年呢,左右您现在就住在宫里,不如现在就给她点教训,也好让她知道知道公主里谁才是说了算的。”
“也好,来人,传柔缈公主前来。”
柔芙一看挑唆成功,便也赖在永福宫不走,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玉烟染听了通禀,虽然觉得不太妙,但柔佳是长公主,且是“通传”她不是“请”她,无奈只能更衣前往。
进了永福宫,走在廊下就听柔佳和柔芙坐在罗汉床上有说有笑,暗暗郁闷。
“请柔缈公主在此稍等,奴婢进去通禀我家长公主。”那奴婢将她拦在门外,神态不怎么恭敬,竟是让她在外面站着等。
“你这人……”云梦一看,立刻要和那宫女理论。
“嗯,去吧。”玉烟染没和她计较。
“公主,柔佳长公主也太欺负人了吧,您好歹也是位公主,怎么能让您像下人一样站在外面等着?更何况现在天气这么热,在外面站久了中暑了可如何是好?”
“不会站太久的,她有意邀我前来,又怎舍得不见见我就让我回去呢?”玉烟染开玩笑地道。
“……”云梦满心都在想:公主,您这痞里痞气的语气很像皇陵村里的恶霸呀,您知道么?
果然,就在玉烟染出了一脑门薄汗的时候,柔佳终于大发慈悲让两人进来了。
殿内供着冰,一阵清凉,十分舒爽。
“不知五皇姐找柔缈何事?呦,七皇姐也在啊。”玉烟染佯装惊讶。
“是啊,九皇妹,方才我与五皇姐手谈一局,因为太投入,我们就忘了让你进来,你在外面热坏了吧?”柔芙悠悠喝着茶,轻声漫语。
玉烟染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突然问:“谁下赢了?”
柔芙一愣,脱口道:“五皇姐赢了。”
玉烟染点头,“嗯,你连我都下不过,想下过五皇姐确实没可能。”
“你!”柔芙被她一噎,刚想反驳,才想起来明明是自己先问她的,却每每都被她的话带跑,脸上瞬间红透了,又羞又急又气。
就好像她身上有什么魔力,能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思绪思考、回答。
柔佳不悦地扫了她两眼,道:“看来九皇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中有数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柔缈于下棋并无多少天赋,自然不敢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
柔佳的意思是,玉烟染这话承认了自己不如她。
而玉烟染的意思是,自己只承认了不如能力比她强之人,并不单指她。
不卑不亢的对答,巧妙机智的应变,瞬间就点燃了柔佳心中的不满。
“那你合该多多练习才是。本宫今日叫你来,就是想亲自教教你,也算尽尽做姐姐的义务。本宫虽然同意你那日在凤藻宫的话,但《女四书》还是不能不会背的,这样传出去大家会以为你是为不想用功找的借口。”
玉烟染目光从容,波澜不惊。
柔佳又道:“你既然说背不下来,那就多抄几遍吧,抄得多了自然就会背了。这里给你准备了笔墨纸砚,就在这里抄完再回去。”
“是,五皇姐。”玉烟染很干脆地同意了,走到桌边坐下,刚提笔写了几个字,屋外就有宫人回禀。
“长公主,霖华宫有重要的事请柔缈公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