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据说靖国的朝堂上已经翻天了,现在大概全元京都在议论这桩事。”他身边一个奴才撩开兜帽,露出脸来,原来他也是使者之一,只是他官职不高,因此在使团中没有什么地位,也不会引人注意,殊不知他才是叶铭身边最得力的谋臣,是整个使团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专门传达叶铭对使团的命令。
“哦?很好,玉容涵也该有动作了,不要让流言被压下去,此事传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呢。”
“陛下,我们为何要散布这样的谣言?这种谣言按理说很容易就会烟消云散的,毕竟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叶铭瞧瞧他,以一种少年人的笃定笑道:“吴大人,你的思想可太迂腐了。”
吴大人愣了愣,睁大眼睛道:“莫非......确有此事?”
“那朕可不知,”叶铭耸耸肩,“再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不过呀,朕还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吴大人还是目瞪口呆地立着,叶铭只好继续道:“你也瞧见了,朕的那位姑母生得是何种倾城之姿,便是寻遍西罗,大概也找不出那样一副容貌了。靖国皇上血气方刚,比她还要年长上两岁,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若说动了心思也不是说不过去,不然朕问你,一个男人为何要把一个女人困在自己身边?抛开身份,你说能为了什么?”
“如此一来,这位大长公主还真是个妖女,陛下,您可不能将她带回西罗,她绝对会成为祸害的!”吴大人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叶铭还有别的打算。
叶铭摆摆手,“这是自然,她虽美得天上有地下无,可跟江山还有各种美人比起来,还是不足以让朕动心的,也不知靖国皇上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女人连声誉都不想要了……至于那位摄政王,更加是疯了,竟想为她跟靖国翻脸,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我们西罗。”
“的确,将大长公主交给他,我们就和中原第一强国成为了盟友,到时候,连靖国也要看我们的脸色了。”吴大人感慨一番,“这位大长公主是名副其实的价值连城啊。”
叶铭淡淡笑了笑,抬头轻声道:“我们可以把她送给摄政王萧玥,不过绝不是活着的她。”
吴大人惊讶道:“陛下,可是这样一旦触怒了那位王爷……他现在可正如日中天。”
“他怎知是我们动的手呢?”叶铭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他不是让我们在无缘峰那里交货?就在那处动手吧。”
吴大人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陛下是想把大长公主的死推到靖国头上,让摄政王彻底恼了靖国,与他们开战,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叶铭皱了下眉头,边思索边道:“北晋跟靖国之前有姻亲关系,摄政王又做过柔缈长公主的面首,他们之间一直有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现在北晋要跟我西罗结盟对付靖国,就得保证他们之间决裂得彻底。摄政王心仪大长公主,靖国又不愿放人,这时候只有她死了,北晋才能彻彻底底站在我们这边。”
“陛下英明!想必那些谣言也是如此意思吧?摄政王若知道靖国皇上的龌龊心思,直接与靖国开战也是有的吧?”
“没错,如果大长公主香消玉殒不足以让摄政王发疯,那么她声誉尽毁,生前身后都背负骂名的话,朕就不信他能忍得下。”叶铭调皮地笑了笑。
“那我们可要快些动手,若她被摄政王的人带走,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那也没关系,她已经成了勾引天子的妖女,声名狼藉,摄政王就算把她带回去,北晋朝臣也不可能允许他们的君主娶她,这一局不管北晋和靖国怎么做,都是朕赢了。”叶铭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明媚自信。
——
元京。
叶铭猜得不错,元京果然像是炸开了锅,大长公主和皇上这桩事虽说太荒诞离奇,可似乎也有迹可循,比如皇后被禁足在宫内,人们很难不把这些事串联起来想。
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皇上想要将大长公主据为己有,皇后抵死不从,于是皇上一怒之下把皇后禁足宫中,由此可见,中宫势微指日可待。
众朝臣不免要想,大长公主还没成为皇上的枕边人,就能让承恩侯府的嫡女,中宫皇后被幽禁,一旦让她得宠,以她的手腕和手段,这后宫还不成了她的?眼看着选秀在即,人人想要分后宫这杯羹,自然不愿意看到皇上真的对大长公主有意,于是纷纷拿出礼教伦常劝谏。
这件事越传越快,很快就控制不住,没过几日,连属国以及周边国家都听说了,这桩奇闻一下子让柔缈大长公主的声名远扬,各个国家在看热闹的同时,也不免想从中捞点好处,而北晋是头一个做出了反应。
北晋新掌权的摄政王给玉容涵寄了一封信,意思是谴责他qín_shòu不如,行违逆天道大义之事,不配天德,并且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交出柔缈大长公主,免得流言愈演愈烈,最后无法收场。
靖国和北晋联过姻,纵然萧珣已死,但萧玄泽在屠戮东宫的时候,并没有伤害柔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算是向靖国表示依然愿意与靖国结邻邦姻亲之好,所以,玉容涵身上传出这种有碍声誉的丑事,萧玄泽是可以插言甚至干涉的,但反过来玉容涵就不可以置喙萧玄泽的事,这自然是因为北晋和靖国的国力差距。
而事实上,大家也知道摄政王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心思也跟靖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