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回了府里,云梦笑迎上来,却见她目光沉沉,神情阴冷,云梦微微吃惊。
她将跟上来的洞庭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们去逸王府不高兴吗?公主怎么这副神情?”
洞庭道:“当然高兴,郡主和小世子还要来府上住呢,只是我们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南明伯府的四夫人……”
云梦没听完就骂道:“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敢在公主面前摆谱,也就这种人才能教养出那样没羞没骚的孩子!”
洞庭头一回没出声劝阻她,两人紧跟着进了屋。
弦月服侍了玉烟染换下外衣,道:“公主可要散了头发歇一会儿?”
玉烟染摇摇头,“还不急,叫晚星来,我有话问她。”
云梦出门去叫,不一会儿,晚星就穿着姜黄色小夹袄跑了进来。
“梨溶那边有什么动静?”
晚星屈膝行礼,道:“公主走了没一会儿,梨溶姑姑身边的阡陌就借口去买药,出了院子。”
“她出府了?”
“没有,她只走到了前院,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说了两句,就折回来了,我去找东丘,让他继续看着。”
玉烟染冷笑,“看来,我府上的钉子还不少呢。把东丘还有西塘叫来,顺便将烛夜姑姑也请来。”
一盏茶后,东丘先到,他生得白净腼腆,给玉烟染行过礼后就道:“晚星姐姐让小的盯着的那人,今天下午出过府,小的一直跟着,他去了承恩侯府。”
“他可瞧见你了?”
“没有,”东丘道:“他特别轻松,一点都没以为自己会被跟踪。”
玉烟染又冷笑一声,“皇后和承恩侯府连掩饰一下都懒得,真当本宫好欺负啊!”
一屋子人没一个敢说话。
这时,烛夜也到了,后头跟着西塘。
“给公主请安。”两人行礼。
“姑姑先站一会儿,我问西塘几句话。”
西塘赶紧走到近前,垂手等着。
“今天都有谁离开过府里?”
烛夜听了微微吃惊,神色复杂地看了玉烟染一眼。
西塘想了想,掰着指头数道:“除了公主一行人,还有说出去买药的雷子、府里的采买张妈,哦,她还带了李二出门,还有东丘,再就没有了。”
买药的雷子就是那个去承恩侯府给皇后报信的,那么给南明伯府报信的,是张妈还是李二?
玉烟染淡淡道:“东丘就多注意雷子,看看他出门的频率如何?是只要公主府有事他就回去报信呢,还是有固定的次数。西塘好好看着门,我要知道每天都有什么人出入过,以及他们在外面待了多久!”
东丘和西塘也感觉到了玉烟染心情不佳,领了命默默退下。
烛夜站起身,走到玉烟染跟前,就要跪下,“是奴婢失职了,竟没发现这些奴才的歪心思。”
玉烟染起身将她扶起来,轻声道:“姑姑才刚来几天,管这么多人哪能面面俱到。”她勾唇一笑:“再说,人家准备了良久呢,岂是我们随便一防就能防过的?”
烛夜起身,微微疑惑,洞庭就站出来,将回来时发生的事又讲了一遍。
弦月和烛夜对视一眼,都惊呼道:“南明伯府怎敢这么放肆,公然拦堵公主车驾?”
洞庭面无表情道:“公主出门低调,南明伯府料定公主不愿在外面多留,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不仅如此,他们的马车上根本就没挂公主府的字样和标识,四夫人却能正正好好拦住她,这只能说明,府里出了一个别家耳目,将她们的行踪漏了出去。
这比去给皇后报信的梨溶还恶心,毕竟梨溶是皇后明着塞过来的,好歹还过了明路。
玉烟染这会儿都不好说这个耳目是哪家的,有可能是南明伯府的,也有可能是四夫人她娘家的。
她轻叹一声,道:“我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了,所以才让西塘看着门。”
烛夜面容肃了肃,目光冷厉起来,“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样的下人不能留在府里,公主放心,奴婢会留意着,尽早将这些小人赶出去。”
“姑姑别气,慢慢收拾就是。我这些日子尽可能活跃些,尽量引着那些不听话的下人都浮出来,姑姑到时一块收拾了,瞧着也舒心。”
烛夜应道:“奴婢未能尽早帮公主扫清府中祸害,心中愧疚万分,还请公主尽管吩咐,奴婢必定尽力为之。”
“姑姑也累了一天,您年纪大了,还请早些休息。”玉烟染温声道。
烛夜走后,弦月将洞庭她们打发走,忍不住道:“公主,烛夜她会不会也……”
“姑姑想说,她也是往府外漏消息的人之一?”玉烟染耸了耸肩,咬了一口点心,道:“这不用怀疑,她肯定是。”
“啊?”
“她是皇兄的人啊,皇兄要是问起我的事,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她也算吧。”末了,觉得自己说得甚有道理,还点了点头。
她好笑地看着弦月震惊的表情,又道:“其实不光烛夜姑姑,连展大人,也是皇上的耳目呀,我至今做之事,皇兄他都知道的。”
弦月见她眼眸清澈,目光旷远,透露出不符合她年纪的深邃,怜惜地叹了口气,“公主太不容易了。”
“无妨,这样也能保护我,再说皇兄日理万机,没那么多闲工夫管我府上的闲事,他也一向懒得管。”
烛夜虽然是忠于皇上的,但她素来正直,未必不肯真心帮自己。
毕竟从目前来看,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