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中万千云团的背后,阵阵闷雷之声响彻天际,似乎有暴雨将至。
刘不周虚弱的扶着门框站在永昌殿的廊檐下,他仰着头凝望的天空,突然觉的胸口一阵剧痛,就因伤重不得不连声咳嗽起来。
那个年轻的医官见状赶忙给刘不周送上一块白色的手帕,刘不周接过来捂在嘴上又咳了好一会。
年轻医官见刘不周刚才始终盯着天空看个不停,不解的在他身后问道:“叶大人,您已经凝望天空许久了,不知您在看什么?”
此时天空中的晚霞就像喷薄的鲜血一样艳红,漫天的红色云彩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翻滚汹涌,给人一种又厚又重的压迫感。
闷雷之声始终没有停,突然一道厉闪连带着凄厉的“咔嚓”一声划破了天空,那些遮住了整个天空的血红云层竟然被劈开了一道宽宽的裂缝,裂缝的口子里若隐若现的似乎能看到一颗火红火红的星辰。
此时刘不周好像舒缓了一些,他将手帕塞入怀中,然后抬头看着天,心事重重的指着天空幽幽的回道:“闷雷似万马来袭,云层似浴血征袍,浑天压顶,血云残阳,厉闪至,天门开,荧惑破茧而出,好奇特的天象啊!”
年轻医官也凑过来往天空上仔细的看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就疑惑的问刘不周说:“叶大人,我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来呀?这可有什么说法不成?”
刘不周似有心事的凝眉回道:“这是荧惑守心之象,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正在此时,永昌殿的宫墙外面传来一个阴冷的女声:“叶大人所料不错,对于你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不周循声看去,只见淮南郡主刘陵儿独自一个人款款的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刘不周见是刘陵儿来了,礼节性的拱手说道:“不知郡主驾到,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此时刘陵儿已经来到了刘不周的近前,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刘不周半天,然后说道:“看来皇祖母宫里的御医的确医术高超,你这么重的伤似乎好了很多啊?!”
刘不周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医官,然后对刘陵儿说道:“承蒙众医官妙手丹心,在下好多了。”
年轻医官毕竟年轻,没有听出二人的话里的火药味道,还满心欢喜的赶忙客气道:“叶大人过誉了,下官只是”
没等年轻医官说完,刘陵儿却冷冷的对那位年轻医官呵斥道:“看不出端倪的东西,还不退下!”
年轻医官也没有搞清楚自己是哪点惹到了这位郡主,见刘陵儿面色不悦,赶忙连声应诺的退了下去。
“郡主此来应该不是只为了看望在下的吧?”刘不周见年轻医官离开了,淡淡的问刘陵儿。
刘陵儿咯咯一阵媚笑后回道:“叶大人果然聪慧过人。”
刘不周因为身体尚还虚弱,只能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拿出手帕捂在嘴上又是一阵咳嗽,之后才缓缓的说道:“郡主有事就请明说吧!”
刘陵儿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本郡主此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向叶大人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刘不周斜眼看着刘陵儿问道:“郡主此言在下就不明白了,在下什么时候拿过郡主的东西了?”
刘陵儿冷冷一笑回道:“叶大人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搪塞本郡主呀?”说着,刘陵儿的表情陡然肃然了起来,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刘不周问道:“那个婢奴樛雨诗被叶大人藏在了何处?”
刘不周装作不解的回道:“樛雨诗是谁?郡主的话在下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刘陵儿眼眉微挑,回道:“未央御审之前,我在建章酒舍的雅间里提审了一名女奴,名叫樛雨诗,后来我被酒舍里发生的骚乱所吸引,出去查看,而此奴却趁此机会被人救走了,难道不是叶大人所为吗?”
刘不周淡然的回道:“郡主那日亲眼所见,在下去寻找南宫公主了,怎么会有时间救什么樛雨诗呢?”
刘陵儿闻言,向着刘不周走近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早就料到你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刘不周看着刘陵儿坦然的回道:“在下不曾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再说郡主丢失了人,派人去找寻回来就是了,找在下有什么意义呢?”
刘陵儿恨恨的回道:“我在建章酒舍周边所有出入口都安排下了人手,连续搜查堵截了数日,却连个樛雨诗的影子都没”
刘陵儿刚说到这,突然停住不说了,她似有所悟的思忖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的看着刘不周说道:“叶大人果真好手段啊,我怎么竟然忘了那建章酒舍的主人百里卿是为你卖命的了,我费尽心思的在四处抓捕却一无所获,却原来那樛雨诗被叶大人就藏在那建章酒舍的里面,是也不是?”
刘不周轻轻的摇了摇头回道:“郡主,在下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知道谁是樛雨诗,更不曾救过她。”
“哼哼,叶大人就不怕我带人直接杀进建章酒舍里拿人吗?”刘陵儿目露凶光的质问道。
刘不周表情不屑的回道:“郡主,且先不说我是不是真的救了那个樛雨诗,就说你要带人杀入建章酒舍,你自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刘陵儿不忿的回道:“我堂堂大汉郡主,区区一间酒舍还能挡的住我吗?”
刘不周一阵浅笑后说道:“想必郡主应该知道那建章酒舍深不可测的背景吧?”
刘陵儿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