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琪布的确看的没错,从远处跑过来为首的那个骑马的人正是奉匈奴右贤王治乌岱之命乔装改扮成汉家百姓潜入大汉帝国寻找公主奥琪布下落的弥加尔,跟随在他身后的则是弥加尔的死党布度格恩和暗探沃哲赛。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被横担在弥加尔马上的人竟然是南宫公主,而在这几个人的身后拼了命的紧紧追赶的原来却是巡城司马卫青。
怎么这几个人竟然会凑在一起了呢?
这还要从弥加尔等三人潜入汉地说起
两个月前弥加尔带着布度格恩和沃哲赛辞别了盼女心切的右贤王治乌岱,装扮成行商的汉地普通百姓从距离匈奴右贤王庭大营最近的汉帝国北境的朔方郡潜入了汉地,直奔都城长安而来。
他们三个生怕白天行动容易被沿途的汉军认出来,为了以防不测,弥加尔他们决定白天就都躲在客栈里睡大觉,养精蓄锐,却只在夜幕降临之后才开始赶路,而且还特意选择那些远离城市的偏远地区走。
弥加尔等人这次骑乘的都是从右贤王庭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最好的草原战马,这三匹马脚程快、耐力强、擅长长途奔袭,虽然是趁夜赶路视线不好,路况又非常的差,但是他们一个晚上也能跑出六十多里地来。
从朔方郡到汉帝国都城长安之间有将近两千多里地的路程,按照他们的这个速度,弥加尔三人原本最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到达都城长安。
但是正当他们刚刚走到距离都城长安还有八百多里的北地郡的时候,长安方面景帝驾崩的讣告就传到了北地郡。
北地郡郡守马上下令全郡军民全部为景帝披麻戴孝,整个北地郡顿时遍街素白一片,弥加尔简直叫苦不迭,但是即便三人再不愿意,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也不得不买了全套的孝衣孝帽换上了,三个敌国的匈奴将军阴差阳错的为一个汉朝皇帝戴孝,也当真是挺幽默的。
然而更让弥加尔郁闷的是,因为担心北方的匈奴人在得知景帝驾崩后会趁机再次大举侵扰汉境,汉帝国所有北部郡县全部进入了一级戒备。
每一座城镇里都出现了大批巡逻的汉军巡视,城墙上更是集结了重兵日夜把守,郡内的每条道路上都有汉军设立的关卡严格盘查所有过往的行人,就连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偏僻山道都驻扎了汉军的岗哨。
这下子就将弥加尔他们彻底的困在了北地郡,三个人整日连客栈的大门都不敢出,只能躲在客房里生闷气。
每当有汉军到客栈来检查所有住店客人身份的时候,都是常在汉地刺探军情、精通汉话的沃哲赛出面应付,倒也是没有暴露三个人的身份。
弥加尔他们就这样苦苦的在北地郡的客栈里熬了十几天,直到官方接到了新皇帝刘彻继位登基的消息后,才正式解除了整个郡的戒备。
弥加尔三人就像如临大赦一般趁夜逃离了北地郡,但是经此一事,就整整耽误了半月有余的时间。
为了弥补上在北地郡被延误的时间,他们迫不得已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不分昼夜的快马加鞭赶往都城长安,只要马不跑死,就一直赶路,直到最近两天才终于赶到了汉帝国的都城长安西郊外。
这一天,天近傍晚,弥加尔三人正心急火燎的催马在官道上狂赶路。
但是跑着跑着,他们就发现路的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缓慢的向前行进着,人数多的一眼望不到边,将整个官道占得满满的,道边上还有一些汉地百姓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山呼着万岁。
弥加尔自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其实这支队伍正是从翠灵山接圣台举行完祭天大典后回返长安途中的武帝刘彻的銮驾。
眼看就要到达长安了,弥加尔他们却不得不因为挡在前面这支行动缓慢的队伍而放慢了速度,气急败坏的他们还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一点点的向前挪动,这让弥加尔大为不悦。
布度格恩一脸无奈的说道:“若是跟在他们身后如此缓慢的前进,我看半夜都过不了此处。”
“管他呢,我等从队伍的侧面穿过就是,”脾气暴躁的弥加尔哪里忍得住这样走,说着他就要不管不顾的催马从侧面冲过去。
深谙汉地风土民情的沃哲赛此时一把拉住了弥加尔那匹马的缰绳,紧张的低声说道:“将军大人且慢,依属下看前面的这支队伍来头不看这人数和阵势一定是皇家的仪仗,很可能就是汉国皇帝的銮驾,若真是如此,冲撞了銮驾那可是死罪,我等切不可冒然行事啊。”
沃哲赛不说还好,经他这么一提醒,弥加尔马上警觉了起来,他顿时满眼喷着怒火盯着前面的仪仗恨恨的自语道:“真是冤家路窄,莫非这里面会有那个黄口小儿刘彻不成?”
沃哲赛肯定不明白弥加尔听了自己这番话为何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
当初弥加尔和布度格恩潜入汉地欲劫持到北方四郡代天北巡的太子刘彻,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之时,却不想被刘不周、阿玉奇和南宫三人搅了他们的好事。
在莫纳森林一战中,因为刘不周等人的极力阻拦,不仅刚刚到手的刘彻又被抢了回去,反而还被随后赶来的卫将军公孙贺的汉军包围,导致损兵折将。
最后弥加尔为了保命,不得不放弃了争抢刘彻,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匈奴右贤王庭。
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何时丢过这样的脸,这让他在右贤王治乌岱的面前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