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不周当众说出曹寿趁夜偷偷从诏狱转移了一样东西藏到了自己的侯府别院中后,没想到平阳公主却出人意料的撒起泼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扯住曹寿质问他是不是趁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天做了什么苟且的龌龊事。
此刻的平阳公主身上那金枝玉叶的高贵气质早已荡然无存,俨然一个将老公捉奸在床的泼妇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平阳公主这个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给闹懵了,曹寿偷运东西藏于别院关他如何对不起平阳公主什么事了?但平阳公主的这个反应其实非常符合她一贯严重吃醋。
在平阳公主眼里,什么国家大事一概不重要,她只关心曹寿是不是忠于她,别看她近几日在长乐宫陪伴病中的窦太皇太后,其实这心里早就像长了草似的整天疑神疑鬼曹寿独自在侯府是不是又惦记上哪个歌姬了。
也许其他人见此情景也只是无奈的一笑,心里暗自将平阳公主定义为超级醋坛子,但是刘不周却将平阳公主的这个举动认真的装进了心里,储存在自己为眼前这些人所精心建造的人物性格档案中。
就像他在日后所著的史上第一间谍必修教材遗海五象天书的“水象”中所描述的谍报特工的究级奥义攻心之道一样,要在重重迷雾中看透人心并能顺势加以引导和利用,刘不周坚信善加利用对手的独特个性必然能起到转败为胜、事半功倍的绝佳效果,而后来的事实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
坐在御座之上的窦太皇太后见平阳公主和曹寿当堂相互撕扯不休,简直哭笑不得,她赶忙出言劝阻道:“平阳休要闹了,这这成何体统啊!”
“母后您别管,我倒要问问这个负心郎”平阳公主仍旧不依不饶的扯着曹寿不撒手。
窦太皇太后实在忍不住了,被气得脸色铁青,她厉声暴喝了一声:“还不给哀家住手!哀家有话问曹寿!”
平阳公主见母后真的被惹怒了,也是心中忌惮,不得已赶忙松开了扯着曹寿衣领的手,但还是气哼哼的站在旁边恶狠狠的盯着曹寿。
窦太皇太后强忍住心中的气问曹寿:“曹寿,刚才叶良禽所言可属实吗?”
被平阳公主这么一折腾搞得颜面尽失的曹寿赶忙胡乱的收拾了下衣袍,随即趴在地上回道:“回母后,断无此事,断无此事啊!”
见曹寿死硬着不承认,刘不周进一步逼问道:“当夜我见你的侯府别院中岗哨密布,戒备森严,想必转移过去的绝不是普通的人或物吧?!”
曹寿指着刘不周对窦太皇太后诉道:“母后,这叶良禽完全是在信口胡说的诬陷微臣那,应该立即将他抓起来问罪!”
刘不周却并不急于反击,他冷笑一声道:“侯爷,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的,既然你矢口否认,那你可敢现在就随我前往你的侯府别院去看个究竟吗?!”
刘不周这么说心里自然是有底,他早已派遣了百里卿暗中将整个侯府别院监控了起来,别院中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而曹寿当着众人的面肯定无法及时通知那边隐藏或躲避,此时去突查侯府别院必定能堵个正着,说不定这曹寿趁夜偷偷转移的真的就是波才呢!
曹寿这下子可被刘不周给将住了,他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不置可否的支吾道:“这这个就不必了吧”
说真的曹寿真是怕了,他现在身在皇城根本无法给别院的越喜传递任何消息,真要是去了,不仅营救田仲的事要败露,而且更会让众人目睹他别院藏娇的丑事,别人先不说,单是平阳公主就得非宰了他不可。
“侯爷,你如此推托不愿去,莫非你当真将波才偷偷转移到了侯府别院了不成?”刘不周问道。
刘不周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了,他怀疑曹寿转移到侯府别院的就是波才,此刻的刘不周当然还不知道被转移走的是田仲,而不是波才,所以也正是刚才他的那句话在后来的事态发展中给刘不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南宫也不失时机的添油加醋刺激道:“清者自清,现在就去别院一看不就明白了吗?万一侯爷是清白的,咱还是眼见为实的好,可别辱没了侯爷的英名那!”
刘彻满脸狐疑的接话问道:“平阳侯,你果然与波才越狱一事有关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微臣跟波才越狱一事毫无关联啊,”曹寿忙不迭的极力否认道。
现在轮到曹寿有口难辩了,波才昨夜逃走,刘不周又揭发他昨晚从诏狱偷运出东西转移到了侯府别院,任谁都会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搞得曹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进退两难的曹寿已是黔驴技穷,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正在此刻他偷眼看了一眼窦太皇太后,却见到老太太并非满脸怒气,反而是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们几人在对峙。
曹寿这心里就是一翻,心想莫非太皇太后并不相信叶良禽所言?要是如此说不定太皇太后或许是能帮他脱离困境的唯一希望了,毕竟自己是平阳公主的夫君,是太皇太后的女婿,如假包换的自家人,而且他曹寿更是为了窦家忠心耿耿,做了不少事情,窦太皇太后怎么也会念在亲情的份上更偏向于他的。
想到这里曹寿装作一脸无辜的对窦太皇太后央告道:“母后您看这这这恐怕不合适吧”说话之间曹寿眼中闪现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来,那孱弱的劲儿堪比任何一个身世凄惨、孤苦伶仃的弱女子,任谁看了都不由得会生出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