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坐下之后,眼角余光便观察了众人一眼,心中对这张家的氛围便有了大致了解。
厅中之人的脸色有了些变化。
秦若兰微微一愣,轻微的牵起一个弧度,六位长老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张保、张玲玲和张纹朝着张浪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有张林微微皱了皱眉头。
张旭神情也是不变,直接开始说正事了。
“这次主要是为了……老七和雪儿跟着吴管事的应州商队的事?老辛,吴管事是你的人,说说吧。”十六年来,张旭和张浪接触很少,每年也就逢年过节拜见之时才见上一两次,这一开口,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为好,终究是喊了一声老七。
二长老原名辛庆,如今唤作张辛庆,张旭已经点了名字,他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本来按照老吴和我的约定,商队昨日夜里便该到了,考虑到行程多变,或有延误,一直到了今日早上,我发现老吴还没回来,处于对三小姐和……七少爷的担心,便派人沿路查探。探子一路逆行,没多久便只在官道上发现了七少爷和三小姐,又探查了五十里,都没发现商队踪迹,这才回来禀报我。应州商队是我们张家十七只商队中比较重要的一支,我觉得此事重大,便请示了老爷,开天籁阁。”
张旭点了点头:“嗯,老七,你说说。”
张浪依言站起身来,开口道:“我这一路跟着应州商队,到了应州登封府,一路上买货卖货,都很是顺遂,但是回程之时,商队路过黑风山虎跳峡,遭遇强人劫道,我见事情紧急,雪涧又未习武功,便寻了个空当带着她逃了出来。不过强人厉害,我一路杀出,受了些伤,便在石桥郡休息几日,这才和雪涧回来,至于商队的结果,我却是并不清楚了。”
张旭听闻沉吟一会,问道:“雪儿,是这么回事吗?”
张雪涧听闻,说道:“七哥说的都是实情,当时情况危急,好多护卫都被人杀了,确实是七哥带我逃了出来,这次要不是七哥,我就……”说到这里,她微微闭上眼睛。
想想黑风寨的情况,脸上不由得便露出后怕之色,不过这些说辞却是路上都已经和张浪对好的。
张旭听了,思考片刻,说道:“这么说来,商队后来到底如何了,你们都不知道?”
张浪和张雪涧同时摇了摇头。
张旭皱了皱眉头。
这时,张保站起身来,开口说道:“爹爹,这黑风山距离灵页郡,快马不过三四日脚程,不管商队情况如何,总该有个音信传来才是,如今音信全无,恐怕凶多吉少了……”
二长老点了点头,接口说道:“不错,如此说来,应州商队很可能全数覆灭了。只是负责保护应州商队的周密,李元两位供奉,都是能感应四方的高手,加上吴管事这个凡境上阶,一般的强人匪徒又怎么是对手?”说到后来他疑问越加深了。
“不错。”大长老张祁山亦是接口说道:“若真要想劫掠应州商队,对方起码要出动人境好手,只是人境好手,莫说灵页郡,在云州随便哪个家族也能当个供奉客卿,落草为寇也是一方豪强,也看不上应州商队那点物事啊。奇怪奇怪……”
“难道是哪个势力要对付我们张家?”五长老张周立开口说道。
张旭摇了摇头:“不会,若真要图谋对付我们张家,一支商队完全不能动摇筋骨,失了两个感应境的高手,虽然损伤不小,但也算不上伤筋动骨,反而让我警觉,又能有什么用?”
“是何人这么做?为的又是什么?”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中。
张浪听他们说完,心中轻轻点头,这其实也是他心中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时,张林却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开口道:“张浪!你方才说你带着张雪涧一路杀出,但是敌人强大,连吴管事和两位供奉都失了音信,生死不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浪朝他轻轻一瞥,答道:“许是我实力低微,不起眼,没什么高手针对吧。”
他这般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张林哪里肯放过他,不屑道:“以你的实力,就算普通匪徒,你都对付不了一个,你能杀出来?可笑!”
张家几个子女,要说对张浪态度最差,欺负的最狠的便是张林了,其中原因张浪心里也是有数。
越是弱者,便越喜欢在更弱的人面前显示优越感,越是低贱的人,便越喜欢侮辱更低贱的人。好像如此一来,便能显得他们更为强大和高贵一般。
在张家几个夫人中,三夫人卞紫出身最低,家世最差,张林在这方面比起其他子女没什么优势,便只能疯狂在张浪身上寻找存在感了。
张浪这是却是戏谑道:“怎么?三哥这么清楚我的实力,莫非和我切磋比斗过,轻松就把我打倒在地?”
“当……”张林顺口说,只是心中当然二字只说一半,便一阵后怕,猛然醒悟过来,张家严禁内斗,禁止互相倾轧,他虽然从小到大,经常欺负张浪,但是这事是不能当庭广众说得,否则张家家规可不是好受的。
“哼!”张林只得冷哼一声,眼神狠狠的盯着张浪,心里却惊骇莫名,这贱种什么时候如此厉害了?跟着商队出去一次,变化有这么大吗?居然还给我下套?
张浪见他不上套,倒也并不在意,本来便是随意为之,索性老神在在的眯起眼来。
“够了!兄友弟恭,都没学过吗!现在商队遇袭,敌人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