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倌这个故事讲完,整个风陵茶馆都陷入了安静之中,便是那大嗓门,此刻也闭上了嘴巴。
对于一个已经为情而死的男人,可以说他傻,可以说他笨,可以说他痴,却再也不能再说别的什么了。
而对于一个几乎终生都没再出过风陵观的女子,更是再也无法说什么了。
“哎,风轻云亦淡,想不到绝世高人绝情神尼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一个女子的轻叹悠悠传出。
张浪转头一望,才发现凉棚中已经多了许多人,他们都是听见说书便没有走进去,坐在外面安静的听完了。而那女子说完之后,茶馆和凉棚中便仿佛被唤醒一般,刹那间热闹起来。
“不过刀客也是厉害,魔道十八个高手围攻,竟然还能同归于尽!”一个汉子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
“恐怕是魔道太弱了吧,自古便是邪不压正。”他同桌的一个青年道。
被这两人一领头,茶馆里倒也议论纷纷起来,从绝情神尼的事转到讨论起正魔强弱上来。
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自古邪不压正?
这时,距离张浪不远处的一桌,一位手持长剑的年轻人亦是开口道:“如今之世,我白道大昌,太行三仙威压天下,邪魔外道不足为虑。”这青年身穿蓝衫,倒也气度不凡。
“你这小子简直放屁,臭不可闻!”这时,另一桌却有一个年轻汉子,出声骂道:“昔年那天下魔门肆虐江湖一百多年之时,谁敢如此说?邪不压正,可笑!”此人单人独桌,肤色很黑,头戴一环佛门头陀常带的行者银箍,腿旁靠着一柄月牙铲,长得凶光外露,怎么也不像佛门人物。
“怎么,难道你这黑厮是魔道中人?这么急着为魔道张目?”那蓝衫青年又是冷冷说道。
“哼!”那头陀样的汉子却是冷哼一声,未曾接言。
“难道不是?两百年前秦岭一战,天下魔门便被惊龙仙宫一举覆灭,整个山头都打得破碎,想必当年围攻‘情仙’的所谓魔道高手,也是当年一战中逃出来的一些小鱼小虾,垃圾而已。”那青年见他不再说话,却是冷冷一笑,自己说了起来。
“说得好!可惜此处无酒,否则定要与与兄台浮一大白。”这时,凉棚之外又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循声望去,却是凉亭外面又走来一行三人,一少二老。
打头的年轻人长得眼大鼻挺,玉面朱唇,英俊不凡,他穿着一身白衣,手中带着一双银丝手套。
而那年老的两个却俱是一袭黑金长衫,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张浪抬头一看,见到这年轻人,脸上便微微一讶,随后便转了过去,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饮起茶来……
那一行三人,走到那蓝衫青年的身边,白衣年轻人笑着道:“兄台方才所言,正是深得我心,不是兄台哪门弟子?”
蓝衫青年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我乃是定江府陈家……”
只是他还没说完,这白衣年轻人便点了点头道:“定江府陈家,在下记住了,兄台,你刚刚说得实在太好,在下送你份礼物如何?”
“啊?”蓝衫少年微微一愣……
这时,那白衣年轻人却陡然抬起右手,猛然往蓝衫青年头上一抓。
“砰!”
瞬时之间,那蓝衫青年的头颅便炸裂开来,鲜血和脑浆飞溅出来。
白衣年轻人眉头一皱,拂袖一挥,一股风压吹过,那红白液体竟是一滴都未溅到他的衣衫,都被吹到了桌面之上。
他嘴里笑着说道:“送你去死吧,大言不惭,辱我师门。该杀!”
他这速度实在太快,过了大概几个呼吸。
乒乒乓乓!
顿时之间,茶馆中各处才有十几道椅子抖动的声音传出,却是十几个人境武者怒目站了起来。
这时,那白衣年轻人身后的一个老者却是眉头微皱,轻轻对着外面挥出一掌。
“轰!”
一道罡气陡然击出,落在凉棚外面的地上,瞬间打出一个两尺余深的掌印。
“没事,没事,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今天不坐船了。”这时,这十几个武者中的一个汉子顿时笑了起来,随后便拿起兵刃往外走去。
而其他十几人亦是不敢出声,瞬间坐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仿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喝起茶水来。
此人众人心中皆是泛着心思。
‘真气离体,出手聚罡,这年轻人后面竟有个元罡境武者?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这时,那年轻人转过头去,看着风铃渡口轻声问道:“李叔,那里就是师祖死的地方?”
他左边的老者便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风吹过,恰好带起一簇风铃声。
“我去将那铃摘了!”那年轻人顿时皱了皱眉,便向着风铃渡口而去。
这时,他右边的老者却是一把将他抓住,凑到他耳边说了起来。随后这年轻人望了望徐老倌,脸色变了数变,才点了点头。
接着他便转过身去,往外面走去,嘴角轻声说道:“那就去灭了这陈家。”
两个老者亦是跟着他从风陵茶馆离开了。
这年轻人从来到走,不过片刻光景,整个茶馆之内竟是被他压得无人敢说一句话。
“呼!”
等他离得远了,这茶馆中竟然从各处不约而同传出一阵呼气之声,汇在一起竟是发生了声响。
这时,那头陀一样的人却是站了起来,大声笑道:“这就是你们的邪不压正?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