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数百道血腥红光自垓下城内向天空激射而出,纷纷冲入汉军营中。
方圆千里天穹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腥红。
森罗血屠阵,阵起。
项羽将怒龙戟立于身旁,哀叹一声,道:“相某为了一己私欲不得已涂炭生灵,残杀百余万百姓,如今已然无法回头,实在不愿意再多伤同道,本想放你条生路,奈何你苦苦相逼,既然你不愿吐露姓名,那就待我将你抽魂炼魄之时,再让你说吧!”
说罢,项羽从怀中掏出一颗玄青色圆珠,宝珠现世的瞬间,散发出一股远古苍凉之气,珠内隐隐有山河图影流转不息。
只见项羽将宝珠吞入口中,粲然一笑道:“阵成之时已到,森罗血阵遮掩之下,纵使此处天崩地裂外人也无法察觉,一千年了,我苦心孤诣为了隐藏修为,受这子午锥心之痛,已经一千年了!”
忽然一声长啸,啸破苍穹,此次啸声,远非方才怒龙戟所引发啸声可比。
龙吟自九霄而降,声震八荒。
道道惊雷,震得苍穹炸裂,霎时间天空怒雷滚滚,似苍天,亦不忍见这凶物现世。
青衫男子忽然抬头,只觉得脸上一凉,一滴水珠,落在脸上。
风雨又起,狂风怒号。
狂风裹挟暴雨,环绕于项羽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水球急速变大,不过数息之间已有百丈之巨。
狂风,骤雨,怒雷齐齐狂吼,一道道撕裂苍穹的巨雷划破天际,劈向巨大水球中的项羽。
天雷勾动地火,无数道幽暗地火,同时自项羽身下喷涌而出,九天玄雷和幽冥地火无穷无尽一般扑向半空中的水球,势要阻止狂风骤雨中再临世间的凶神。
“啊!啊啊啊!”
阵阵哀嚎,是雷火交加的悲鸣,还是受困千年,冲破牢笼终见天日的狂喜?
“苍天之下,九土之上,谁能挡我!谁能挡我!”
“谁能挡我!!!”
“娘娘,一千年了,相柳来接您了!一千年了!我等了一千年了!”
白昼立时转黑,苍穹陷入无尽永夜之中,天空之上仍有滚滚雷涛余音,只是雷涛之声骤减,狂风之势愈烈,天雷势弱,最终化作一声悲鸣。
似天之泣。
难道,连苍天雷劫都惧怕这绝世凶神么?
整条乌江,整片天地,都震了一下。
“你,可敢与我一战?”
乌江千里之内,被一层猩红血膜笼罩,血罩接连天地,直入九霄。
此时血罩之内陷入无尽黑暗,罡风四起,罡风中,混杂着极其浓烈的血腥之气,令人闻之作呕。
无尽黑暗中,只能看见百丈天空上两道碧绿幽光,幽光如同神明一般俯视大地,在其左右,又各浮现出个八道略小光芒,或金,或赤,或紫颜色各异,两两一对,位于中央的幽光最为明亮。
青衫男子被困于无尽永夜之中,也不见他有半点焦急或是惶恐,只是遥遥望向空中两道幽光,关切道:“想不到,将军你竟将法体自封于北凕珠内,可这北凕珠乃是至天下寒之物,与你本性相斥,你将法体勉强封印其内,这千年来只怕是受了不少反噬之苦吧。”
空中幽光闪烁不已,竟发出声音,声音自空中传来,引得阵阵轰鸣:“哼,想不到你竟还认得北凕珠,就算这我受北凕珠反噬之苦又如何,如今我修为尽复,无需多言,受死吧。”
说罢,黑夜中两道紫色惊雷自幽光中射出。
瞬间,便劈在青衫男子头顶,紫色惊雷足有千丈之长,雷光闪耀之下,惊现一擎天巨兽!
由陆地向天空望去,一蛇身巨兽生有九头,蛇身之粗,丝毫不亚于滚滚乌江江水,蛇身盘踞足有千丈之高,直入云端。夜空中数到幽光,竟是这巨兽九头之眼,两道惊雷正是中央蛇眼所发。
地面上,青衫男子眼见两道紫电金雷劈至头顶,却也怡然不惧,抬起右手向天空一挥,两道巨雷竟倒射而回,直奔天空中央蛇首。
蛇首口中冷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口中射出一道红光,将惊雷卷入巨蛇腹中。
地面上青衫男子苦笑一声,道“可惜啊,可惜。”
空中中央蛇首吞回紫雷之后,也不再做任何攻击,反问道:“你有何可惜之事,尽可告知与我,待你灰飞烟灭之后我或可以偿你所愿。”
青衫男子摇头道:“可惜相兄你偏偏用了北凕珠封印法体,可惜我无缘与项兄你殊死一战了啊。”
左手边蛇首冷哼一声:“无法与我殊死一战?难道此时你还认为能够胜过我么?眼下我虽然不是全盛之时,但在这森罗大阵之中,全天下可胜我之人也不过五指之数,念你一身修为难得,我可留你一缕残魂,重入轮回吧!”
说罢,八头蛇首齐声厉啸,瞬间腥风大起,八头蛇首各射出一道黑气,汇聚于中央蛇首之前,黑气汇聚化作一柄百丈之长的擎天战戟,中央蛇首向地面一声低唤,插于地上的怒龙戟顿时发出一声兴奋至极的龙啸,化作一条百丈独角黑龙飞向空中,与天空中擎天战戟融为一体。
黑龙与巨戟融为一体后,猛然发出一声怒吼,一时间整个天地都颤抖起来。
擎天龙戟周身散发出惊人的杀意,只待中央蛇首一道法旨,百丈龙戟便可划破苍穹,斩尽万物。
青衫男子遥望龙戟,脸上现出一番跃跃欲试的神色,可轻叹一声后又摇了摇头,左手发出淡淡蓝光,向天空一招,轻轻道了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