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愁的不是三个亿的债务,而是现在脆弱无比的童浅溪。
这丫头,孱弱的就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本就纤细的腰肢,如今更不盈一握,那雪白的皮肤如今更加惨白,衬着那黑黑的大眼睛,如今是空洞的让人接受不了。
“好了,别哭了,就算我求求你好吗,你要是再哭下去,我都要流泪了。”
千言万语说的都是他的心意。
自银行查封那日开始,傅州成就已经着手吩咐下去,只需两个时辰,就已经将三个亿的债务全部还清。
为了让童浅溪安心,傅州成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不疼这笔钱,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觉,只要童浅溪能好好的留在他的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可如今这个傻傻的丫头,是否能懂的?
“房子我已经给留下来了,银行没有进行拍卖,公司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重振……”
这些话悉数被童浅溪听进心里,可她始终未曾回答,从始至终就这样低沉着眼睑,躺在童父冰冷的墓前。
一时间天翻地覆发生了逆天的改变,她心痛的不是这笔钱,而是踽踽徘徊人世间的悲哀。
有谁能懂得她的心情,一向唯利是图的父亲都离开了她,这个世界上谁还能不离开她?
如今的傅州成对她好的,真是不能太好,甚至可以说找不到任何词语去形容,可偏偏越是这样,越是让她心生惶恐,有时候午夜徘徊,虚惊一场,都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如同父亲临死前曾经说过的话,你若不给他们傅家生个孩子,终究无立足之地。
虽然难听,可这真是铁打一般的事实。
长长久久,这才吐出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要打破这个牢笼,她要勇敢的冲出去,走出莫维兰亲手给她画的圈圈。
“我想回家一趟?”童浅溪低沉出声,“你愿意陪我去走走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一百一亿个愿意。”见她突然说话,傅州成真是高兴坏了,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就大步向车子走去。
只要她愿意开口说话,只要她想做事情,只要她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让自己做什么,他都愿意。
真是激动坏了,将童浅溪安置好之后,这才迅速的坐回主驾,快速的发动引擎,可那双手始终不曾停止过颤抖。
童浅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前面是风是浪,他一定会带着她,勇敢的闯过去。
这一生就她了。
也只能是她了。
如傅州成所说,童父留下来的豪宅果真还留在那里,银行贴上的封条早已被清除,门可罗雀,已不复往日荣华。
那种凄凉的感觉,就好像一阵阵秋风从面前刮过,带来那种无边落叶萧萧下,无尽悲凉的凄惨感。
“别看了,咱们进去走走吧。”
生怕她触景生情,傅州成连忙紧握住她的手,向房间里走去,房间里的所有家具早已被变卖一空,如今只剩下一个诺大的空壳子,从里到外透出一股冰冷彻底的寒冷。
童浅溪想哭,哭不出来,如今嗓子嘶哑得只能听见沙沙声,无比留恋的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幼年时期的她就这样跟着家中的下人在这里玩耍。
真是触景伤情了,忍不住的泪盈于睫,无声的泪珠,一颗颗的掉落。
见她那样,傅州成更是心痛难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种悲伤。
说真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所见之处,只见自己原本的房间一片凌乱,被人家砸的乱七八糟。
摩挲着曾经的床,摩挲着曾经的被褥和床榻,最后又忍不住的潸然泪下,这一路走来,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傅州成陪着她,安抚着她,一直到日暮黄昏,“哭吧哭吧,使劲的哭吧,把你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不要再流泪了。”
傅州成觉得自己好笨,一向运筹帷幄,在商场上挥洒自如的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个女孩。
那种口笨拙腮的感觉,真是让人无能为力。
在快要离开时,童浅溪留恋的看了房间一眼,她决定将这栋豪宅卖了,这是父亲仅留给她的遗产,如果不是因为傅州成,恐怕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无意中的找寻,居然摸到了一个礼盒,看上面的颜色已经有好些年头。
不经意的打开,这才发现里面放着一个锦囊,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绣了一个“馨”字。
这个锦盒藏在她幼年时期的礼物里,那时候莫维兰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在态度上还算是可观,小孩子玩的玩具,吃的东西,她也算是应有尽有。
“这是什么东西?”
见童浅溪发愣,傅州成顺手接了过来,然后细细打量,越看浓眉蹙的越紧。
随手一翻,只见锦囊内里居然绣着童浅溪的生辰。
“你的生日?”
傅州成惊讶出声,连忙让她看,“浅溪,快看这里,这里绣的居然是你的出生时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童浅溪当场也是愣住了,结合着刚才那个“馨”字,再配上这生辰,好像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明显就是有人绣好出生年月之后,在落款处,绣的名字,如果没猜错,童浅溪的生母应该带着一个馨字。
二人对望一眼,呼吸都跟着不稳,突然间发现这么大的事,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