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在捧着两本小册子得意的从殿后走了出来,脸上呈现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神色。
数月之前,皇帝曾说要让他学习缅语和算术。杨在同志好歹也是从录取率不到1的科举独木桥中过关斩将杀出来的,这点“雕虫小技”对自带人形词典的杨在算个什么?杨在花钱雇了个通译,每日和他在宅里用两种语言互相说话,这个时代的常用语言不过几千个词,杨在很快就掌握了。
至于算术就更为简单,有了那套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杨在甚至感觉自己的脑回路都被改变了。
刚刚皇帝拿出了两道小学水平的应用题和几题简单的缅语会话,杨在分毫不差的写上了正确答案----就连蝌蚪一样的缅甸字也写的毫无偏差!
看着皇帝赞许的眼神,杨在清楚,自己的官运已经稳定了一半。
哼哼!你们这些酸腐文人!不和圣天子站在一边,做什么官都和不做官一样!永历朝从战火之中开始,晋王是皇帝死忠,你们难道想学东林党买通左良玉一样?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的腐儒!
今日是朝会的日子,跟着皇帝的文武官员都尽数来到了这座明显非中华建筑风格的大殿上。虽然不如京师和南京的宫殿宽广,但比起滇都的行宫也不算差。想到之前中兴城的破院子,很多人顿时有种大明绝处逢生的感觉。
杨在笑嘻嘻的与同仁打着招呼,本应该维护朝会秩序的御史早就在滇都撤退时就跑丢了,朱由榔也没新任命御史。所以,朝堂上的气氛很是热烈。
朝会吏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所以文官们很快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喷那些皇帝“不合祖制”直接任命的吏员。
“此等奸猾胥吏,把持乡村,使得吾等之令,竟不能出于中兴!”一名户部主事吐槽道。
“何止!陛下在乡村设吏员也罢了,竟然在中兴城派贼配军当县令!”
“慎言!朝会文武皆有,不怕武人揍你么?”
不多时,武官们各个顶盔贯甲走到了文官们的对面。看到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猛人,文官中喷武夫的言论才有所收敛---当面骂人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对面还可能揍你的时候。
而大多数都挂着公爵,侯爵的将军们却保持了军事会议上的习惯,只是偶尔用眼神交流一下,彼此之间一言不发。
“此等獐头鼠目之辈,自以为得圣人之学,没了纠风御史,秩序还不如武人,陛下若是对你们委以重任,那才真的是朝中奸臣当道了罢!”杨在表面笑嘻嘻,心里p。
殿外,日晷上的日影走到了辰时。朱由榔换下便服,穿上正式的礼服从后入殿。
“皇上驾到!”
公鸭嗓子的内官拖长着嗓子喊道。
文官队伍顿时噤若寒蝉,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但还是被朱由榔看在了眼里。
朱由榔走上龙椅坐下,文武百官一同下跪磕头,山呼万岁。
“平身吧。朕践祚以来,朝会本应是文武百官议论国政之所,却往往成了泼妇骂街的菜市场;不仅有损朝廷威严,而且拖沓不已,徒费时间。故今日朝会,朕打算先声明几点。”
“臣等洗耳恭听陛下训示。”
“其一,就事论事,不得把话题引到道德等问题上;其二,不得人身攻击,说某人是奸臣之类的话;其三,不得以祖制压人,祖制乃勋贵掌兵,土木堡以后之事皆为违背祖制;祖制乃大诰抵罪,太祖驾崩后大诰却成为禁书。朕尝读二十二史,破祖制不一定能保全社稷,但不破祖制,必不能保全社稷!”
朱由榔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他现在就等着哪个不长眼的二逼挑出来作死,然后自己让人着实打他一百廷杖!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y?
“朕入阿瓦已经一月左右,可做何事都有人反对。给有功明人授予爵位,汝等反对,说商人乃四民之末,不能授予名器;废国改省也反对,说会重演交趾旧事,且有伤列祖列宗之德;就连朕为了方便军民人等,创新缅字,汝等也要反对,说上国之官学下国之语,有辱国格…朕曾闻民间有言:顶门杠子上有杠精,顶门才能牢固。”
朱由榔喷了一通,突然开始讲民间传言。弄的阶下一脸懵逼。
“当时听了这个,朕顿时感到天朗气清,豁然开朗:为何吾皇明丢了京师丢南京,丢了南京丢福京,丢了福京丢滇都?因为,你们就是这些城门杠子上的杠精!汝等不好好顶门,跑到朕的朝堂上来做什么?”
杨在差点喷了出来,对面的武官也使劲的拉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只有那些杠精们开始慌张起来。
“是啊,那些自己曾经可以依靠的东西,好像都慢慢消失了?”
“不对,陛下最多拖几个人出去,把我们都处理了,谁来替陛下做事?”
在一片惊慌之中,几种不同的念头开始蔓延,不过大家都很明智的选择不当面杠精。
朝堂上的空气凝固了。
“哦?以为现在卖乖,朕就不处理你们这些杠精?做梦!”朱由榔心下喝道。
“杨伴伴,把那几个折子搬过来,给大家念念。”
杨强益应了一声,捧着奏折打开了最上面的一本。
“…臣闻,周武有微子之封,诸葛有孟获之纵。皇明享国三百年,其德可谓厚矣。然臣曾窃闻,白纸入墨即为废纸,想来德行也如此矣!若好大喜功,恐将空耗国帑;若贪图疆土,或有交趾旧事。缅王虽不知天高地厚,但其有子弟,可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