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坊并非是修士的坊市,而是九台城中四大街道之一,正处于东面的那一条。
在这街道上,有极豪华的酒楼如同先前的景运酒楼,也有很出名的花楼,就是那个小红楼,还有最大也最舒适的客栈,就在景运酒楼右边的不远处。
那景运酒楼的二层包厢中,就可以点修士常吃的食物,里面带着些微的灵气,比起寻常凡人要吃的食物更好。而小红楼里豢养的妓子也有不同的档次,好一些的被调教出来,便可以招待修士。
到了这门口,悬挂在一边的铜铃就轻轻地响了一声。
刹那间,就有一名炼气一层的小修士走出来,面带笑容地迎接几人:“原来是前辈们莅临,快请到楼上坐!”
郑翰见到这人,表情也不同于面向叶殊时那般客气,而是傲慢地说道:“那还不快带路?”
小修士急忙殷勤道:“是,是,请请!”
这花楼之类,第一楼就已然悬红挂绿的,不少莺莺燕燕在里头招揽客人,还有很多雅座雅间,让客人们进来之后,就能随着里头的妓子去各处寻欢作乐。
修士耳聪目明,叶殊倒还镇定,艾久多年来一直打拼,很少见识这样的阵仗,十分尴尬,但他想着不能露馅,到底是用了法力,让自己显得更自在些。而余静华与田秀芯两人,面上飞霞,已然极为羞窘,她们偶尔听到了什么淫|靡之声,美眸中便会闪过一丝厌恶。
叶殊跟在郑翰身边,随着他从另一条好似掺了银子打造而成的楼梯走上去。
而这一楼大约是专门用来招待修士与富贵人士的,就显得比下面清雅了不少,除了隐隐的丝竹之声外,倒也不曾听到太多令人作呕的声音传出。
余静华与田秀芯两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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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替换,下面都是乱七八糟,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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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春归夏至,谷里有山荫蔽,虽说仍有热气,却并不难熬。山崖边有几丛碧绿植株,花色已然谢了,而虫鸣声不绝于耳。
前方有一个水潭,潭中水波粼粼,颜色青碧,水边有个穿着黑衣的少年半蹲在那里,那黑衣剪裁十分奇怪,像是只勉强缝在一起,可仔细看去,却能见衣上有点点微芒晃过,一块块似缀着鳞片,光泽如墨。
少年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红彤彤的瘦肉,约莫有个数十斤的分量,他单手拎着另一手刷洗,竟也没有丝毫勉强的模样,血水一丝丝沁入潭中,引来好些鱼儿上头,张开小口啜吸。少年专注地洗涮,忽然身后一阵疾风飘来,背后就多了个沉甸甸的重量,眼睛也被人蒙住了。
“猜猜我是谁?”有人这般笑道。
少年手下动作不停,口中却说:“莫要闹了,无恨。”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张脸探到前面来,侧过头看着他的脸,笑得很是灿烂:“哥哥,你总是这样冷着脸的,有甚么好?”
少年这时也做完手里的活计,把肉拿着站起身,背上的人仍是不动,挂在那里跟他一步一走,少年也不嫌他,就拖着这累赘来到潭边的巨石旁,将手里的肉甩手扔到石头上面去晒,而后又拖着他继续朝前走。
水潭后头有一大块平地,一头丈余长的猛兽倒伏在那处,肚腹全被划开,有一条腿已然被卸了下来,皮也差不多剥得干净,露出里头红艳艳的血肉。
少年径直去了那兽尸旁边,提起尾钩再斩下一条兽腿,跟着又来到潭边洗涮……过了好一会儿,总算都做完了,少年擦一把汗,忽然听得耳畔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不禁眼神一柔。
“无恨,先起来罢。”少年略回头,低声唤道。
身后人揉揉眼睛,笑道:“哥哥做好啦,累不累?”
“不累。”少年拍拍他的头,看他不情愿地从自个背上下来。
那人生得白皙秀美,长眉入鬓,双目清亮,他凑近少年与他对视,唇边笑意盈盈:“这些年过去了哥哥还是这样,再过得几年,我就要比哥哥高啦!”
少年与他一般高矮,身材瘦削,肤色也是偏白,只是不及他家弟弟美貌夺人。
这两人便是又在谷地呆了数年的陈家兄弟两个了,无恨长高了许多,几与无怨齐平,而无怨却没有丝毫变化,他初入谷时是甚么模样,如今就还是甚么模样,身子倒是更结实了不少。
无恨与无怨在一起这些年,除却仍是喜爱与无怨腻在一块外,也能给无怨帮上许多忙了,无怨看他平日里活泼好动,心里也是欢喜。
无怨摸摸他的额头,无恨笑眯了眼,两人脉脉对视一会,无怨转身走进棚子,把存起来的干肉拿出来,去旁边生火,无恨也连忙跳过去,先是接过那肉,而后忽然从无怨腰上抽走尾钩切片,无怨看他一眼,被他一个大笑挡回来,便摇摇头,起身拿一个锅子去水潭舀水,放在火上烧煮。谷里得用的器具甚少,无怨曾剥下一只巨兽头骨,挖出里头的红白之物,洗净了作锅子用,他初时还很担忧,却见无恨并无惧怕之意,便用下来。
水烧开后,汩汩水泡翻转,无恨也切好了肉片,就一股脑地丢进去,无怨再佐以挖来的野菜与晒干的潭水盐巴,不多时就嗅到肉汤香气。
无恨取来竹筒盛得满满,殷勤地递给无怨,笑眯眯说道:“哥哥吃罢?”
无怨也舀上一筒放进无恨手里,无恨接过来,满足地喝了一口。
两人胃口都不小,一大锅汤水很快见底,无恨跳起来去水潭刷干净锅子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