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感情之所以能够持续,是因为我们一直在一起游历,很少彻底分开。而感情就像酒,有了时间这个催化剂,都会慢慢发酵。我一度以为最后会成为美酒,可惜了,天不从人愿,最后居然会变成苦酒一杯。
他带着人围攻了我,一剑刺中了我的心脏。我反手给了他一剑,剑上抹了师傅给我的剧毒,可以让人必死无疑。可悲又可笑的是,即便是在那种互相残杀的时刻,当初我所不解又愤恨的,现在却都能够清楚明白——他当时的微笑,眼神。”
凤殊伸出手去,这一次精准地握住了君临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办法放下的地方。直到死,他都在爱我。
如果他不爱了,如果恨我,我可以接受他杀死我的这一件事情。江湖人就是这样,恩怨分明。要是没有了爱,分开可以接受,拔剑相向也可以接受。可是我们两个,直到自己的剑刺入对方的身体,都还在爱着彼此。我总在想,总在想,总在想,一直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就越没有办法放下他。
我们在一起十年。我们那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不过半百。有很多女人怀孕生子会难产而死,死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我和驴打滚,虽然没有成亲,也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可是到了后头,已经相处得就跟老夫老妻似的。如果不是那个我到现在也不清楚的意外发生,我们会像那些普通夫妻一样,生儿育女,吵吵闹闹地携手一生,生同衾死同穴。”
这一次,她陷入了更为长久的沉默之中。
四周安静得厉害,唯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绿始终包裹着他们,毫无变化。
“君临。我经历过这种青涩的爱恋。很美,美得让人心痛。如果从前没有遇见驴打滚,我想我会很容易就接受你。虽然以前我对你有非常多的不好的观感,但是这些年,你不是完全没有变化,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我们都在变,可即便你失忆了,你也依然记得我,依然会在忘掉一切的情况下重新激发起那种爱恋,我很感激你。”
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化,又沉默了好半晌。
“凤昀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不敢轻易死去,凤圣哲的出生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凤殊的父母留给子女的生活影像,爷爷还有大哥他们的照顾,萧家姐弟的友谊,都让我感到了温暖,让我重新获得了情感上的某些确认,知道人间自有真情在。
再后来,我回到了内域凤家。太爷爷太奶奶他们事无巨细地帮助我恢复精神力,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耐心地引导我学习,那个时候我刚好失忆了,却也因此而本能地接受了他们对我的关爱,几年下来,不单只培养出了亲情,也培养出了我对凤家这个家族的认同感。
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内域凤家,就是我的原生家族,是那个古老时空的凤家延续到星际时代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我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人,都在一步一步地帮我恢复信心,都在治愈我心里的伤口。而你,君临,你让我回想起了初恋的美好,你让我重新意识到我是一个女人的事实,你让我重新相信了感情里头的真挚。”
凤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如果你醒着,也许我就不会这么说了吧?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会想起来要说吧?如果不是对上一辈子完全释怀了,我也不会有这种平和的心境。”
“如果你第一次遇见的人是我,如果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不是那种糟糕的情况,如果我后来还是像现在一样喜欢你,喜欢你到失忆了也依然在重逢的时刻对你一见钟情,你会接受我的追求吗?”
君临回握她的手,声音平静。
凤殊怔了怔,“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你先回答我。”
她转过身去,可惜,依旧看不见人,眼里到处都是绿色,唯有温热的气息是她所熟悉的。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第一时间肯定地说拒绝。”
“以前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成为驴打滚的新娘,毫无疑问地相信他会爱我到海枯石烂,我也会直到死都不会和他分开。结果呢?天意弄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绝对这个词语,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否定吧。”
凤殊的话让君临不是很高兴,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还好吗?我是说,我感觉我们被这些绿色的东西环绕着应该时间不长,梦梦说你要睡很长时间,要是突然醒来,对你的恢复没有好处。”
“不碍事。要是听见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耳边详细地述说着初恋经历,而那个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对象还不是我,这都不醒过来的话,我真的应该去死了。”
凤殊闻言下意识皱眉,“不要动不动就说死,我师傅说了,言灵这东西有可能是存在的,谎话说多了人就会当真,神灵或者说天地规则也同样会感应到生命的言语。”
君临轻笑。
“放心,我这个人做事情还算有耐心,认准了的事情不等到一个最终结果,都不会放弃。不管你和那个驴打滚到底多么的深情厚谊,那都是过去式了。你连回到原来的时空都没有机会,更不要想着和他再续前缘。
你的上一辈子属于他,缘分已经用尽了,这一辈子,投奔我吧。我真的很不错的,长得不错,实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