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的话里带着三分无奈,三分揶揄,三分对窦惠的孺慕之情,还有一分说不清道明的幽远疏离。
这一分幽远疏离,是李建成为自己保留下的清明。
他不是“李建成”,他是任务者,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接触久了,便会生出牵挂。
这复杂的情绪,听得窦惠心头一颤,忙解释:
“儿啊,为娘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二郎再调皮,你打他骂他就是了,可别再这么累了自己。”
“就二郎那性子,估计越打越左到时候别再对我生怨。”李建成看着窦惠,无奈地道: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窦惠原本想说李建成几句,但李建成先发制人,到是让窦惠什么都说不出,还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不应该。
本来教导孩子的事情,应该由李渊这个父亲来,李建成代服其劳,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建成与窦惠又说了一会说,夜幕彻底笼罩大地。
李秀宁这时风风火火地找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地问院中的丫鬟:
“我大哥是不是在这呢?”
吃过饭后,她在飞鸿院等李建成,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到。
李建成与窦惠对视了一眼,他挑眉道:
“娘,三妹找有我事?”
想到之前去寿年堂的时候她主动跟上,以李秀宁的性子,平时是不会跟过去的。
窦惠摇了摇头:
“三娘有好多话都不对我说,你们兄妹之间的小秘密,怎么问起我来了?”
窦惠知道李建成带着李秀宁私下里与柴绍见面。
她这个当娘的,索性睁一只眼闭只眼,反正有李建成从旁照看。
她觉得李秀宁找李建成,应该是说柴绍的事。
李建成听窦惠说得隐晦,咂吧了下这话的味道:
“娘,您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李秀宁这时已经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娘想知道什么?”
边说,边坐到窦惠的身边,笑着捥起窦惠的胳膊。
李建成淡笑着打趣道:
“也没什么,就是娘觉得你有话对我说,却不对她讲,觉得你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不保暖了。”
李秀宁脸上一红,羞赧地道:
“娘,你不一直都知道的嘛,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
窦惠转头看向李秀宁:
“娘不是等着你主动来说嘛,哪知道等不到,便对你大哥起了意见。”
李秀宁生怕窦惠说些什么,让李建成再也不帮她了,她急切地道:
“娘,柴绍是男子,与他通信什么的,家里除了大哥,我还能找谁!”
“你个没羞的!”窦惠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失声笑骂了一句。
李建成诧异地看向李秀宁道:
“什么事情你这么急,正常来讲,如果不是遇到了李二,我从荥阳出来,是打算直接去白牛溪的。”
窦惠没发现李秀宁这段时间有异常,当听到李建成的话后,下意识地道:
“她能有什么急事,平时呆在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无聊。”
这话用李建成的思想翻译过来,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
李秀宁俏丽的脸上闪过懊恼:
“娘,哪有您这么说儿的啊?!其实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大哥给莲娘又是送礼物,又是送诗的,柴绍那厮什么都没有给我!”
这就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柴绍那战五渣追女方法,还是从李建成这里请教来的。
窦惠闻言哈哈地笑出声来:
“还别说,就算我看了都觉得羡慕,原本你们父亲在成亲的时候,唱了首关鸠就让我记到现但是大郎的诗比起来,还真是有差距。”
“这个嗯、是天赋吧,而且应该是从父亲那里遗传的。”李建成讪讪然的干笑着:
“只不过青出于蓝胜于蓝。”
李秀宁觉得李建成脸皮真厚,自己夸自己,却不知道,李建成只是用这种自夸来掩饰无师自通的维和感。
李秀宁对李建成皱了下鼻子,对窦惠道:
“娘,我看大哥比我还没丑。”
既然说开了,李秀宁也就息了旁敲侧击的想法:
“大哥,那你有办法让那呆子也给我送礼物吗?做诗什么的,我就不指望了。”
窦惠咳嗽了一声,平时见面也就算了,现在李秀宁的心,已经野到张口索要东西,这可不行:
“大郎啊,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来与三娘说。”
李建成马上起身,给了李秀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窦惠在李建成出去后,就拉着李秀宁道:
“儿啊,这礼物怎么可以自己索要,哪怕是一文钱的物件,只要张口那就失了矜贵”
李秀宁不图柴绍送多么贵重的物件,图的只是心意,她觉得自己已经退而求其次,不为难柴绍作诗了,结果还是被窦惠念。
李秀宁心口发酸:
“娘,您说柴绍他是不是没那么在意我啊。”
窦惠身为过来人,叹了口气,拉着李秀宁开解。
李建成觉得自己作孽了,他知道李秀宁这是看到自己秀恩爱,而钻进了牛角尖。
出了德惠居,他快步往飞鸿院走,打算给柴绍写卦信,让这小子的脑子灵活些。
同时,也在心里给柴绍点了根蜡,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追女36计什么的,柴绍注定完败!
李建成回房后,略一思索,以道歉的话后,写了封信。
我此去荥阳,遇到了想携手人生的那个她,情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