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青的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的,自始至终面上都保持着笑容,无一丝慌乱或不安的情绪。
夏瑶瞧着,只觉得心中越发生厌,立刻便道:“当时微澜与我走在前面,你落在后面,下至青石阶时,你便用手推向了微澜的后背,以至于微澜一脚踩空,便摔了下去。”
“原来竟是这样。”慕青恍然,点头:“这般说来,你当时将我的动作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正是。”夏瑶冷哼。
语罢,慕青还未说话,便见顾媚站了出来,一双美眸瞪着夏瑶,替慕青辩解道:“胡说!当时慕青明明是与我走在前面的,你与慕微澜走在后面。下至青石阶时,慕微澜也是从慕青身后摔下去的。”
闻言,夏瑶噎了噎,似是没想到顾媚会突然站出来替慕青说话,她心仪顾庭之已久,这顾媚既是顾庭之的妹妹,将来若有机会嫁给顾庭之,这顾媚便是自己的小姨子,自是得罪不得。
因此,夏瑶几乎没有细想,便立刻改口道:“我一时记岔了,慕青是走在微澜前面,才将她推下去的。”
“既是我走在前面,若要推三妹,必然要反手。”慕青道:“既如此,手定然会够不上力;三妹也已不小,以她的身量,我若要将她推下去,又岂是这般容易?”
慕青话一出口,众人很快便明白,夏瑶这番话无疑是自相矛盾。
若慕青真要推慕微澜,又如何会走在前面?以她的气力,若要反手将慕微澜从青石阶推下去,的确是有些难度。
瞧着众人神色皆有所变化,相互议论,梁妠心中暗骂夏瑶是个猪脑子。
慕微澜听闻,简直气得快要晕了过去,奈何秦轩便在自己身边,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拼命忍住。
倒是顾媚,她向来无所顾忌,听着夏瑶这般自相矛盾的话,竟噗嗤笑出了声,扬眉道:“你这分明是污蔑慕青,竟然将脏水泼到她身上,这才是心思歹毒呢。”
这话可谓说的是不无嘲讽。
闻言,夏瑶又气又怒,顿时感觉一阵难堪,想要反驳顾媚说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青笑意温和,道:“岳麓书院自高祖皇帝便建成,至今已沿袭上百年,历代出了许多品德高尚的学生,是南晋最为著名的书院。听闻夏小姐也在岳麓书院进学,不知是否学到了其校训”重德“两字?”
夏瑶脸色一白,没想到慕青连岳麓书院都给搬出来了,心中陡然一寒。
岳麓书院向来制度严厉,若她诬陷慕青一事,传到了书院里的教习先生耳中,只怕会认为她德行不端,将其给逐出去。
此时,在场的众人俱是心思各异,暗想这慕二小姐是否与夏瑶有龃龉,不然为何初回京,夏瑶便这般针对?
瞧着气氛不大对,淮阴侯夫人立刻便走上前,笑道:“原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说罢,便又转头朝着梁妠道:“微澜方才从青石阶摔下来,想必也是吃痛了。”言毕,又对自己的丫鬟吩咐道:“连翘,快去请大夫来给三小姐看看。”
“是,夫人。”连翘忙应了,便立刻离开了。
听闻淮阴侯夫人这般说,梁妠也顺着台阶下,便也笑了笑:“是啊,青儿这孩子向来善良,想来定然是微澜不当心才摔下去的。”
淮阴侯夫人点头,瞧着慕微澜额角的血迹,疼惜道:“可怜微澜,这额头都流血了。”顿了顿,又道:“我这府上有上好的擦药,疗效甚好,不会留疤,等会儿我便派人送去定国候府。”
“谢伯母。”慕微澜面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显得颇为乖巧。
只要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慕微澜心中便硬生生憋了口气。
她原走在慕青身后,想要将她狠狠推下青石阶,这般摔下去,便是不残也破相。
但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她后面像是长了眼睛般,竟然好巧不巧的避开了;自己却因为用力,导致一脚踩空给摔了下去。
慕微澜心中恨恨,没想到慕青竟是这般不好对付之人。
没过一会子,众人便都走了。
慕微澜也被先扶回了厢房,等着大夫前来查看伤势。
一时间,便只剩下慕青与秋雨以及姚湛与霍濯两人。
姚湛面容冷淡,没有说话。
倒是霍濯摸着下巴,瞧着慕青,似乎很感兴趣,一脸笑意道:“慕二小姐倒真是个有趣的人。”
“霍公子此言差矣。”慕青笑了笑:“真正有趣的人不应是我。”
今日,夏瑶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若要说有趣,可不就是她?
霍濯自是个聪明人,顿时便听明白了慕青话中之意,却突然想到她刚刚称呼自己的姓氏,不由好奇,问:“你怎知我的身份?”
“晋京有云:四大公子分别为顾庭之、霍濯、秦轩、姚湛;这其中顾庭之俊秀,霍濯潇洒,秦轩温和,姚湛冷峻。”
慕青说完,便又抬头看向霍濯,道:“淮阴侯夫人的生辰宴,受邀的皆是名门贵族。你既出现在侯府,定然身份不一般,且衣着华贵,与传言中的气质潇洒倒也符合。因此,便不难猜出你的身份了。”
霍濯面色一诧,似是没想到慕青竟能分析的如此透彻,这才收了玩味的目光,认真打量起她来。
慕青容色温和,问:“霍公子见到女子,皆是这般目不转睛盯着看的么?”
霍濯闻言,这才惊觉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不禁尴尬的咳了两声,但仍笑眯眯道:“你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