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听着苏漾的安慰,心更是如刀搅一般,他白发散乱,两眼赤红,心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嗓音嘶哑的吼道,“漾儿,是我无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我没办法,我救不了你……是我无能!!”
苏漾看着心爱的男子因为自责,几欲疯狂,形如厉鬼,只是不停的摇头,任由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嗓音轻柔道,“洪郎,你别哭,我不疼的,现在的我,不知道比在家庙里念经为你祈福时快活多少倍……洪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陪在你身边,哪怕刀山火海,我都心甘如怡……”
“啊……”洪安听着苏漾的真情告白,却更加痛苦,他仰起头,突然长嘶了一声,如同困兽一般。
“王爷,她晕过去了……”抽到底三十鞭子的时候,司刑的侍卫突然停手,回头冲厉珣说道。
厉珣看着不断嘶吼的洪安,冷笑道,“你的挚爱,至少还在你身边,能陪你同甘共苦,可本王的挚爱,却永远的深埋在了地底……洪安,你知道本王的感受吗?”
洪安听到厉珣清冷而又压抑的质问,嘶吼声戛然而止,目光迟疑不定的朝厉珣看去。
四目交汇间,他想象了下,他还活着,而苏漾受尽痛苦而亡,他却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的画面……一瞬间,绝望感铺天盖地而来,那是一种天光尽暗,痛苦到窒息的感觉……
他不自觉的收紧了拳头。
一刻钟后,目光恢复清明,看向厉珣,哑声道,“王爷的心情,我感同身受……虽然不知道那个盗走千年冰蟾的人,是不是也是运走王妃尸体害死王妃的人,但……不管一个两个,他们都是我和王爷共同的仇人!”
厉珣见洪安重创之下,终于恢复理智。
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如果做那两件事情的人不是你……那么洪家和你,应该也算是幕后凶手的目标,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你有没有跟人结过大仇?”
“跟人结过大仇?”洪安顺着厉珣给的思路搜索枯肠用力的想了一番,最后无力的摇头道,“洪家虽然制毒,但是在绮罗城也算是仁善之家,从来不会对人赶尽杀绝,说到大仇,还真一个都没有!”
“洪郎……”
两人正说话着,突然,一声独属女子的娇柔嘤咛响了起来。
下一刻,苏漾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洪安道,“我想到一个人……也许是他回来向你索仇了。”
“什么人?”洪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着苏漾问道,眼中有关心,有疼爱,更有疑惑和着急。
厉珣也朝苏漾看去。
苏漾瞳孔微微聚焦了一下,又舔了下苍白干裂的嘴唇,然后才开口道,“几年前,我无意间曾听我祖父说起来,你们家中虽有九代单传之名,但到了你这辈,你娘却生下了双胎,也就是说,你还有个同胞大哥。”
“……我、我还有个大哥?!”洪安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茬,脸上尽是震惊。
苏漾微弱的点了点头,“不错,你是有个大哥。”
“那为何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他,我大哥现在又在哪里?”
苏漾见洪安激动起来,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不要插话,听她继续说完。
洪安虽然急于想知道自己大哥的下落,但是眼下又心疼苏漾,只好顺着她三缄其口,等她把来龙去脉接着说完。
“事情是这样的……寻常人家,只要生下双胎,不管男女都是一件大喜事,可你家的双胎,却出了些问题,你的大哥不知为何,竟只有六根手指,却有二十只脚趾……你知道的,大户人家,都很忌讳这些,所以你大哥一出生,就被送去了你家在乡下的农庄,然后对外宣布,你娘只生下你一个!”
“后来呢!”洪安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见苏漾停下,忙继续追问。
苏漾看着他的眼睛苦笑了一下,“后来,在你大哥六岁那年,农庄意外失火……等火救下来,农户一家十三口的尸体都被烧焦,但你大哥却不见踪迹……”
洪安听苏漾说完,整个人都沉寂下来。
苏漾的意思很明显,是个傻子都听的出来。
他不是个傻子,自然听的明白。
可还是不敢相信,喃喃的自语,“就算是我大哥回来复仇,可他怎么知道冰蟾收藏的地方,又怎会这般清楚洪家的舆图,在一天之内就挖出一条密道来……”
“这得问你这个洪家家主!”厉珣看着洪安冷笑出声,“你自己平日里是怎么御下的,让仇人都混到你眼皮子底下,还一无所知!”
洪安闻言,怔怔的看向厉珣。
厉珣却没有理会他,冷笑一声,便朝外走去。
容璋连忙跟上。
重新回到书房,容璋拱手问厉珣,“王爷,现在可要再派人去南疆,追查洪家长子的行踪?”
厉珣眉头紧皱,眼看着桌上的公文册子,像是没有听见容璋说什么似的。
容璋抿了抿唇,默默的退向一边。
然后刚一站定,厉珣犀利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容璋!”他沉声叫了一句。
容璋立刻又疾步走回到案前,拱手道,“请王爷吩咐!”
“你还记不记得,本王上次上中情心蛊的事情?”
提到情心蛊,容璋下意识的想到了他的前妻姜蘅,然后不自在的低了低头,道,“记得!”
“当时本王只当那是一个意外,可到了今日,本王却不由得多想……”
“王爷的意思是,害死王妃的幕后凶手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