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整个人坐如针毡的,又何止是容老夫人一人呢。
同样被点了名的容氏族长,面对着如利刃一般朝他扫射而来的族老们的视线,当真是恨不能立刻自原地消失,掩面离去。
然而,身为族长,或者说,若想要继续担任族长之位,容氏族长心里很清楚,他不能真的就这么离去,必须要想到一个漂亮的掩饰方法。
但是这银子他却也是确确实实收下了的,若想脱身,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容老夫人,你、你!唉!你竟是从未同我说过,那过年时你差人送来的礼银竟是这么个出处!你当真是——唉!”族长立刻换了面色,对着容老夫人的身影痛心疾首的唤了两声。
并且,说完这句话,族长也很快站起身,对着自己之前还出言‘劝诫’过的秦婉莎深深弯下了腰,同时以袖掩面的说道:“御尊郡主,此番事情虽说我起先并不知情,但到底也是我收了银子,我已是无颜再继续以族长之姿在这待下去了,我所收银两,待回去整理后,会一并退会,其余事情……请允许我闭门思过一月再来向您赔罪吧!”
容氏族长这番话说的不可谓是不漂亮,完全的用一种以退为进的姿势,试图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摘出去。
原本他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收了容老夫人‘贪’来的银子,现在又要把银子全数退回,再加闭门思过一个月了,其余人又还能说出什么来呢?
事实上,就方才听到的那些,所有人就都明白,容老夫人给容氏族长的孝敬,恐怕不会是一笔小数字。
想想要让族长把那大笔的银子吐出来,即便是容氏族老们自己,也觉得是个痛心之事。
秦婉莎却在此时笑了:“族长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收的银子,那自然——”
“你敢用你全家人性命发誓,你不知晓这比银子的来路吗!”
不等秦婉莎缓慢的把话说完,就有一道中气十足同时带着灼灼怒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秦婉莎眼神的笑意更深,却是容老夫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朝着容老夫人看了一眼,原本那‘病歪歪’的晕过去的老太太,此刻却是腰杆笔挺的坐在二夫人的身边,一手死死攥住二夫人的手心,另一手则直指容氏族长的鼻子。
“这、你、你……”容氏族长也是当真没想到容老夫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不再装晕,他的脸皮瞬间染上爆红的颜色,同样也指着容老夫人说道:“你个老泼皮,竟还想把事情往我身上泼,这银子本就是你们容伯府的,不是你给我,难不成还是我来偷来抢的不成!”
容老夫人却是冷笑了一声,以蔑视的表情来应对容氏族长的叫嚣,叫容氏族长的颜面更加‘色彩斑斓’,之后便将头扭向隔岸观火的秦婉莎。
“你今日,便是想彻底的压到我们的头上,或是想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都到了这个时候,容老夫人也不再试图跟秦婉莎虚与委蛇的,她是瞧出来了,便是自己当真死在了当场,秦婉莎也是断然不会叫人把她抬出去的,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在这小贱人面前示弱!
对于容老夫人的这番态度,秦婉莎依旧保持着自己身为‘郡主’的尊威,面上笑容得体至极,语气也温温和和的,宛若之前态度强硬的人不是她一样:“继奶奶这番话,本宫可当真是听不懂了。”
“呵!少和我自称什么本宫!你到底是什么货色,咱们府内谁人不知!你也少来我这装什么不懂。”
容二爷与容三爷等人都因为容老夫人这般不拘的话而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容老夫人却是一把挥开二老爷与三老爷试图上来拦阻的手,她也是下了决心了,今日必定要在这与这容欣兰分出个胜负!
“你不是要问那笔银子的去处吗?!是我示意拿去给蕙兰添妆的没错,我本就是这容伯府内的长者,怎的,我动用自家的银子,还需要跟你这小辈报备了?!”容老夫人的气势越发盛气凌人:“这整个容伯府内,你们姐妹还有谁嫁的比蕙兰更高?!你若是能耐,我自然也放这么多陪嫁给你,可你有吗!你以为,如若不是蕙兰如今夫家势大,你这郡主之位如何能来!还不是靠瑾辰贝勒在背后周旋!此刻,你不知知恩图报也便罢了,还想反咬我们一口,好呀!我倒要看看,今日这摊子,你究竟想要如何收场!”
容老夫人越说似乎越觉得自己越是有理,手掌猛地在桌子上一拍,清脆的声音却是让整个正堂的人都震惊的闭上了嘴。
二夫人此刻几乎都快要窒息的厥过去了,她是最为关心自己女儿的,因着他们一房的门第不算高,更是整天害怕容慧兰在瑾辰贝勒府里受到委屈,万不敢让容伯府的家事儿干扰到容慧兰。
现如今,容老夫人却是一张嘴,就把容慧兰夫妻扯进了这件事儿之中,二夫人当真恨不能晕死过去,最好等她醒来时,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噩梦,根本没有发生过。
二老爷也察觉到妻子的不对,急忙过去搀扶,然而,有些事情,容老夫人已经出了口,他却是没办法替她收回了!因此,二老爷也只能干着急,心中跪求满天神佛让秦婉莎被容老夫人吓过去这一遭才好。
可惜的是,二老爷心中所求的,这一次也依旧没有实现。
“是吗,本宫竟是不知,原来本宫这爵位竟是靠瑾辰贝勒替本宫周旋而来的,本宫这二妹夫也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