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刚巧又是大朝日,像是瑾辰贝勒与容伯爷这一类平日不用上朝的,也是要固定去朝内站一站的。
虽说心头还压着那数名失踪的影卫的事情,但是瑾辰贝勒却也是不敢在这事儿上耽搁半分的。
只是,一路上,瑾辰贝勒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担忧,那些人……莫不是被皇帝的人手发现了吧……
其实,若叫瑾辰贝勒自己选,他恐怕今日称病也是不愿上朝的,因为今日的朝堂太过未知。
然而,如若他真的称了病不去,那若是此事儿并非是皇帝的手臂,那只怕反而会遭到皇帝的猜忌,如此一来反倒是得不偿失。
闭着眼,瑾辰贝勒努力的在摇晃的轿子中平复着心情,当轿子落在皇宫的城墙外的时候,瑾辰贝勒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煦。
京城中,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不过是一夜之间,所有早早上朝的大臣们,几乎都对容伯府昨夜发生的事儿了若指掌了。
在萧其琛尚未到的时候,许多平日关系好的大臣们,便凑在一处说起了这事儿,目光也时不时的朝着瑾辰贝勒扫去几眼。
倒不是他们不想看容大爷,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没有见到容大爷的身影,整个朝上也只剩下瑾辰贝勒一人是与那容伯府有着姻亲关系的,他们自然只能瞧着瑾辰贝勒了。
瑾辰贝勒被盯得浑身不适,却也只能在袖下攥着拳头,故作不知,等着正儿八经的当事人——容大爷来了,他也便不用再被这种目光扫射了。
可惜的是,一直到萧其琛上朝,容大爷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倒不是说容大爷自己不想来,而是二房与三房的人发了疯一般的拦着门,除非容家大房一家‘认罪’,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便说什么都不让容伯府内的任何人出去了。
就在容大爷没来的朝上,也有人提出了容伯府昨夜走水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了容老夫人被烧死的事。
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引到了今日未来上朝的容大爷身上,即便容大爷本身并无官职,但是在这大朝会之上,他的未至也依旧会给人留下一个不尊帝王的名声。
高位上的帝王沉着脸,看着那本该是容大爷所站的位置,口中轻吐一声:“给朕去查清楚,这位容伯爷今日究竟为何不在朝上。”
诸多人都在此刻低下了头,而最先开口那位大臣,心里则高兴的想着,待容大爷被治罪,该如何将这个容伯爷的爵位,弄到他妹夫容二老爷的头上去?
趁着这个帝王派人去找容大爷的时间里,又有几个有心思的官员,开始带出一系列‘容家女命中带煞,为保国家安康,应当命其剃发为尼,至皇寺修行’之类的话。
大臣们也都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之前的皇帝可是有意想要立着容家女为后的,家里有女儿的大臣,哪个不盼着那个尊贵的位置呢?这回有了这么个话柄在手,他们自然要费尽心思的将这个位置抢下来才是。
即便暂时依旧保持悬空,也总比叫一个除却命格之外一无所有的女子占了为好!
然而,心里是这么想的,话却不能说。
更因为之前萧其琛也只是暗示,从未说明,他们更是连‘容氏女’不堪为后都不能说,只能如这般,喊着要把秦婉莎送去尼姑庵削发为尼,以此来保证后位的悬空。
萧其琛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下面大臣们心思活络的言语,眼中其实藏着谁人都看不透的笑意。
后位?
早在他的宝贝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
萧其琛一言不发的样子,却给了其他大臣更加错误的暗示,就在去找容大爷的侍卫回来的时候,那朝堂上的大臣们正吵闹的热闹,一个个生怕萧其琛‘一意孤行’,宛若被先帝临终托孤的‘顾命大臣’似得,当真是恨不能直接把‘容氏女不能为后’说出口了。
“报——容伯爷觐见!”
只这么一声动静,原本吵闹的朝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容大爷一身伯爷华服,满身大汗的跟着侍卫的身后,脸色惨白的走了进来。
这不是容大爷第一次进宫上朝了,却绝对是第一次被领的站在离帝王这么近的地方。
往日,容大爷的位置其实都是在殿外的,别说窥视圣颜了,就算是想聆听圣言都听不到。
然而,没想到,今日他倒是因为二房与三房的无理取闹而有了这个机会。
“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容大爷老老实实的给坐在龙椅上的萧其琛下跪行了个大礼,却是丝毫都不敢抬头看看,龙椅上的那个,是不是昨夜在他家中见到的那位。
就在他一早被拦在家里不准出门的时候,容大爷的心里便又是期盼那人是,又担心那人不是,可算是纠结的不行了。
但真当容大爷跪在朝堂内的时候,他心里却反而是一片宁静的——主要是吓得。
“容爱卿。”萧其琛沉声开了口:“今日大朝会,你可还记得。”
听着上方那熟悉的声音,容大爷心头一震,只是此刻,他却也明白自己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的。
但是……稍微放心一些,还是可以的吧?
“回皇上的话,臣牢记今日大朝会,只是……盖因昨夜家中突发事故,兄弟们都回来吊丧,之后又闹了写矛盾与误会,我……”容大爷还没有习惯该如何同皇帝说话,因此,开口时就颇为絮叨。
萧其琛却是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直接转口问那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