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秦婉莎提到了钱,葛家小婶脸上顿时便是一僵,但还是扯着嘴角僵硬的笑容,含含糊糊的说着:“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啊,哎呦,赶紧先帮我们看看地,啊!”
秦婉莎却并没有被葛家小婶这么一句话糊弄过去,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同时面上还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小叔当初分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小婶不会是想来坑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家,这么几个吃饭钱吧。”
葛家小婶被秦婉莎说的有些没脸,她的打算自然就是白拿了秦婉莎家这么几块好地,但是却没想到,秦婉莎能说出这种话,她昨日那副傲然的面孔呢!再叫她这般说下去,怕是白的也要给她说成黑的,那外面可能在偷听的那些人……
葛家小婶暗自咬牙骂了秦婉莎一声:伶牙俐齿的死丫头片子,面上还要继续维持她那难看的笑脸:“你这说的哪儿的话——”
“姐姐此言差矣,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娘家人吗,这日后你无论是再嫁,还是遇到个什么麻烦事儿,我们家好歹也是你的一个依靠,你这般说话,是当真想绝了自己后盾吗。”葛小翠委委屈屈的声音在此时传来,立刻引起葛家小婶心中叫好,同时眼前一亮。
“是啊,我家翠儿说的是,你柱子哥好歹是个汉子,回头你若是在家里受了什么人的气,还能找你柱子哥帮衬帮衬,你这从昨日到现在就满口要与我们划清干系的,这日后没了娘家人帮衬,你就知道好歹了。”葛家小婶说着,不忘暗示性的朝着明成瑞看去,意思就是明成瑞会在秦婉莎彻底与葛家脱节后,虐待秦婉莎,叫秦婉莎掂量着些,要不要收她们家那土地的钱。
秦婉莎猛然就笑了,而被暗示的明成瑞,此时心中却怒意大盛——他很气葛家小婶与葛小翠污蔑他的话,但更气秦婉莎方才带着自贬意味的那句‘寡妇’,然而实际上,在他兄长去了的当日,秦婉莎的确已经与他兄长过了堂,成了亲了——哪怕,当时代替已现颓势的兄长拜堂的人,其实是他。
明成瑞心中一酸的握紧了膝盖上的双手,同时双目放出凶光瞪向了葛家小婶与葛小翠。
葛小翠惊呼一声,立刻躲到了母亲身后,葛家小婶却不怕名陈瑞这副模样,反而挤眉弄眼的示意秦婉莎看看:“你瞧瞧,我这不过多说了两句提醒的话,这就露出凶性了,你这日后的日子哦,没个娘家兄弟帮衬,可咋整哟。”
葛家小婶看似担心,实则嘲讽的话让秦婉莎觉得再没了意思:“我自家的事儿,就不牢小婶替我忧心了,我家的人护家,容不得那种酸心眼的嫉妒话,您也别介意,至于这地——你若是付得起钱,咱们就看看,若是付不起,您就转身请回吧,谁家都万万没有把家中东西平白送与人的道理。”
葛小翠听着秦婉莎这句明摆着送客的话,嘴唇都为难的咬了起来,她也没曾想到,秦婉莎竟是这般厉害,半点亲戚情分也不见,她们给的缓和关系的台阶也直接被她拒绝,还能顺带再反咬一口,可若是真的就这么走了,那她家的吃喝,与她的婚事——
忍不住的,葛小翠在身后拉了拉葛家小婶的衣摆。
葛家小婶虽然也怒气大盛,可是此时,门外已经能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了,她本事想借势叫秦婉莎难看的,怎能又反而打自己的脸呢!
“好好好,你既然不看亲戚脸面,那也便罢了,赶紧替我们看看好地,总不好叫我们一家子在你眼皮子底下饿死的好吧!”葛家小婶脸皮下拉。语气怨愤的说道。
秦婉莎看着葛家小婶那副两手空空的模样,就明白她根本拿不出买两块好地的钱,但即便如此,既然人家说了,她也自然要给人家找找。
转头轻声示意明成瑞去屋里把装有地契的盒子拿出来,秦婉莎装作没有看到葛家小婶忽然眼放精光的模样,耐性的等候着。
而葛家小婶则暗自掐了葛小翠一下,示意其追着明成瑞看看,那装着地契的盒子是从那儿拿出来的,她好再想想办法……
明成瑞的动作很利索,从昨日有人夜探过之后,明成瑞就在秦婉莎的吩咐下,把那装有地契等贵重物品的盒子端去了他的床上,当枕头睡着。
而看着明成瑞端着个小箱子过来,葛家小婶立刻面带激动的就要去接:“哎,给我看看——”
明成瑞却利索的躲开了葛家小婶抢夺的手,将箱子完好无损的交给了秦婉莎的手上。
葛家小婶心里又是一阵暗骂,但还算老实的笑着解释了一句:“哎呀,我是瞧着明家小子捧着个盒子太累,想搭把手呢。”
这话谁爱心谁信,反正秦婉莎与明成瑞都不信。
秦婉莎笑笑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两个夹层,是专门放置这些地契的——一个是放置已经租出去的,一个则是尚未租出去的,地契上还摞了十多串铜钱,叫葛家小婶看的就心酸,这昨天之前还都是她家的东西!
“瞧过了,您说的那块地已经有人在种了,如今稍微好些的,就剩下村东边一块,村南边荒地附近的一块,还有一个离得更远一些的,您看着哪里合适不?”
“那都多远啊!”葛家小婶立刻发表了自己的不满:“你说说,都是一家——亲戚,你即便是不同意借给我家种,那我家租,你总也要给些方便啊!到底孰亲孰远,云舒你可要搞清楚啊!”
这一把,连明成瑞都忍不住了:“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