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柱子原本还在骂,却在此时,被葛家小婶一把抓住手,示意其赶紧闭嘴。
彼时的情况,是葛二一家人谁都没有想到的——葛二一家人并不是傻子,他们一听村民的话,再看看县太爷忽的对明成瑞恭敬有加的态度,心就已经颤抖起来了。
皇室,那是天上的上等人,他们这些个农户家的人,别说和皇室作对了,哪怕是如今一个小小的县太爷,也能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
葛二一家人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不已,而原本骂的最厉害的葛柱子,也在此时反应了过来,浑身冰冷,都不敢看向明成瑞那个方向。
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有了这么一个翻转,原本以为最好拿捏的侄女性情大变不说,他们连葛大家的一毛钱都没有拿到,反惹了一身骚,如今还惹上了一个原以为是穷小子的皇亲,一想到明成瑞方才说的当诛的话,葛家小婶一下子就吓得哭了出来。
跪在葛家小婶身边的葛小翠也在此时开始轻声缀泣——一边哭,葛小翠不忘用眼神哀哀戚戚的看向明成瑞,想要博得明成瑞怜惜的一眼,只可惜,明成瑞如今的眼中,除了秦婉莎之外,再容不下她人。
葛小翠自是没有忽略明成瑞自称的‘皇室身份’,在此刻,葛小翠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能时间倒退,好叫她早早打定主意扒上明成瑞,亦或者叫她一开始就替秦婉莎嫁过去猎户家,不然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就变成她了!
秦婉莎也很意外明成瑞这么直白的将身份公之于众,但是再一想,明成瑞只说自己是皇室,却并未提及自己的称谓,其实也就等于什么都没有说——无论是谁,想用这一点去攀附或者陷害明成瑞些什么,都是做不到的。
看着明成瑞低头对她笑的模样,虽然感觉明成瑞的做法有些冒失与中二,不过秦婉莎还是浅浅的回以了一笑,叫明成瑞的双眼更加明亮了。
听着葛二一家的人哭泣声,县令只觉耳边吵闹的厉害,又一次惊堂木之下,葛二一家人也终于老实了。
“堂下葛二一家,关于偷盗与侵占明家妇家产一事,尔等可认罪!”
葛二一家人这一次,不得不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一个个哭着求饶。
她们当初敢于和秦婉莎叫板,不过是认定她一个孤女翻不出个浪花罢了,可是如今多了一个皇室成员,彻底‘醒悟’过来的葛二一家人,又哪里敢多放一个屁呢。
“县太爷,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可是我们并没有铸成什么大错啊,求县太爷开恩呐!”葛二不停的给县令磕着头,眼看头皮头要磕破了。
县令并不为所动,眼见葛二认了罪,便示意师爷将状纸送过去给他签。
葛家小婶却聪明的朝着明成瑞的方向膝行而去,伸手就想抓明成瑞的衣摆,却被躲开。
葛家小婶嚎啕大哭着:“云舒啊!云舒!老葛家就只剩下你小叔和你柱子哥了,老葛家的根不能断了啊,你行行好,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都是一家人,求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葛家小婶转头就拼尽全力的去抱秦婉莎的大腿,然而,尚未靠近呢,明成瑞就先一步踢脚将人踢开。
“你是什么东西,敢——”明成瑞眼睛危险的眯起,刚说了一句话,就被秦婉莎暗自扯了下手掌,随即立即住了口,转头看向秦婉莎,表情乖巧的好似自己什么都没说没做一般。
秦婉莎有些好笑明成瑞这副长不大的孩子模样,却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哭的一副凄惨的葛家小婶:“我给过你们何止一次的机会,你们珍惜了吗?”
秦婉莎的语气满是嘲讽,葛家小婶心都凉了,却还在喊着,求秦婉莎至少放了葛柱子一条生路。
秦婉莎眉毛一动:“衙门之上自有县令大人依法处置,偷盗与侵占两罪并罚,不过也是入奴籍,发配边疆,又何来求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之说?”
入奴籍就已经要了她们一家人的命了好吗!葛家小婶心中又急又怒,眼神凶光大起,却在看到明成瑞的时候,立刻怂了脾气,只是和葛二一样,不停给秦婉莎和明成瑞磕头,求她们‘开恩’绕过她们一次。
葛柱子对于双亲拼死相护,几乎感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目光凶狠的瞪视着秦婉莎——他至如今都还是没有把秦婉莎和明成瑞太过放在眼里,地处偏僻的村庄,本就天高皇帝远,葛柱子鲜少有被人左右性命的感觉,而如今,他却憋屈的恨不能叫秦婉莎和明成瑞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葛家三人各自动作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葛小翠脸上阴沉的表情——她的双亲在祈求放了她哥哥的时候,竟然连她的名字提都未提。
入奴籍,女子入了奴籍,就再也无法嫁个好人家了,甚至除了去拿勾栏所,就连正经日子都过不了,葛小翠没有想过,她双亲竟然根本不为她考虑,一心只想着她哥哥。
立时的,葛小翠也不准备再这么坐以待毙了,一声尖细的厉喝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整个堂上:“大人!我是冤枉的啊大人!事情都是我哥哥他们做的,和我无关!我可以佐证他们是犯了那些事儿,可是我是无辜的啊!”
“你说什么!”葛柱子怒气一下子就来了,对付不了明成瑞,还对付不了葛小翠吗!
眼看着葛小翠一把被葛柱子抓住衣领,气都要喘不过来了,目光还不忘祈求的朝着明成瑞这般看来。
秦婉莎好笑的朝着明成瑞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