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来也是奇怪,这往日里,朝鸾殿的奴才们做事,也都是精细谨慎的紧的,庆阳公主更是从未遇过今日这些事,怕那些奴才们也是担心过了头,这才多有失误,只是这番古怪竟都堆在了公主生辰当天,按理说公主生辰,那可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莫不是什么东西与公主殿下冲撞上了吧。”李嬷嬷的心眼一歪,立刻便狠着心朝着雍嘉毅说道。
说了一半,李嬷嬷更是把目光暗示性十足的悄悄往秦婉莎的方向一撇,很快收回的同时,又刻意压低了语调道:“奴婢早些年在宫外时便听说了这污秽冲撞的厉害,怕还是要早将那秽物赶出宫中,这才能保得宫中一方平安呐。”
李嬷嬷说完这番话,自己心里是非常爽快的,哪怕皇帝不信,但是这种鬼神冲撞之说,也能污蔑了秦婉莎的好名声。
然而,雍嘉毅是没有对她这番话做出什么表态,他身边的小德子却瞬间站了出来,指着李嬷嬷便开始训斥:“放肆!皇上面前,也有你这老嬷嬷说话的地方!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雍嘉毅面色不显,眼神却已经写满了阴鸷,他这个人有许多的毛笔,最严重的的就是,他容不得人家说他喜欢的人事物不好。
而秦婉莎的眼神里,也已经从玩味变成了阴沉,这个李嬷嬷,当真是喜欢作死啊。
秦婉莎咬紧了下唇,尝试性的就想掀开被子,站下去说些什么。
然而,不出她预料的,哪怕面对着李嬷嬷一行,雍嘉毅还是时刻都在注意着她的情况,在秦婉莎刚有动静的时候,雍嘉毅的手就已经压在了秦婉莎盖在腿上的被褥上,手下微微用力,带着一丝安抚与一丝固执,叫秦婉莎没有办法顺利掀开被子下床去。
秦婉莎心中一喜,但是面上却压抑着轻咳了两声,备显可怜与引人怜惜,更是故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想看着雍嘉毅说些什么,又不敢抬头怕冲撞了龙颜。
雍嘉毅就装作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秦婉莎的视线,他的目光更是阴冷的看着那边找死的李嬷嬷,而与此同时,小德子还在替他怒斥着李嬷嬷的那番言行。
“皇上乃真龙天子、九五至尊!什么污秽在皇上面前也只有解甲归田的份,按照你这番说话,是指圣上不如庆阳公主尊贵了?!还是说,你这老嬷嬷一张嘴,便能代指天地行事?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嬷嬷哪儿有胆子接小德子这一番指责,她猛地一抬头,愤恨的看向小德子,却无意中瞧见了如今雍嘉毅瞧着她的视线,一下子,李嬷嬷的腿就软了下来,二话不敢多说,直接跪在了雍嘉毅的面前,冷汗直冒的说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啊,奴婢哪儿敢、哪儿敢……”
“朕瞧着,你是在庆阳身边作威作福惯了,连朕这里,都敢插手胡诌,朝鸾殿果然该大换血了。”在小德子还想接着训的时候,雍嘉毅却亲自开了口。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太担心公主殿下了,求皇上赎罪!求皇上赎罪!”李嬷嬷浑身冷汗直冒的不停朝着雍嘉毅磕着响头,恨不能把自己这张嘴给缝上!
明知这皇帝是对那小贱人有意了,她还在他面前说个什么劲儿呢!李嬷嬷心里顿时万般后悔,现如今也只能期盼着雍嘉毅能看在庆阳公主的面上对她轻拿轻放,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总能再找到机会对这小贱人做些手段的!
雍嘉毅的眼中写满了嘲讽,那边小德子脸上更是止都止不住的讥笑开了,就这么个老玩意儿,还敢抓着庆阳公主做挡箭牌,在皇帝面前拿乔,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然而,雍嘉毅却到底没有对李嬷嬷做什么,因为他的手掌心之下,又一次察觉到了一个微微的移动,就好似什么弱小的动物,想要小心翼翼逃离捕猎者的爪牙一般,可爱的让雍嘉毅瞬间想起了其主人的模样。
今日除了是庆阳公主的生辰之外,还是秦婉莎的,雍嘉毅想起了这一点,生辰当日遇血光之灾已是不美,再叫她亲眼瞧见一些宫中阴私手段,那才真叫一个冲撞了。
想了想,雍嘉毅一挥手,一个眼神过去,就叫小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德子心里对秦婉莎的‘重量’又有了一番新的计较,同时口中像是轰狗一般的对李嬷嬷道:“今日是贵人生辰,且饶恕了你这条老命在,若再有下次,你仔细掂量着你脖子上的几两肉,还不滚下去!”
李嬷嬷心中大恨,没想到会在这里丢了这么大的丑,可是即便如此,面对小德子的怒骂,她还是要做出一番感恩的模样,给雍嘉毅行了礼,才带着人灰落落的退了出去。
等到李嬷嬷走了,雍嘉毅也明白,自己也不该在此多待了。
他站起了身,同时转头朝着床上一副受惊表情的秦婉莎说道:“朕先走了,梓小姐好好休息,太医令会在此看护,有什么缺的,便差人去殿中省拿。”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温柔。
秦婉莎这时,强撑着身体想要从床上站起来,缺又一次被雍嘉毅伸手虚按在了床上。
“你身子未愈,还是好好卧床休养,规矩什么的不必理会。”雍嘉毅误以为秦婉莎是想要恭送他。
秦婉莎脸上却闪现一抹赧色:“民女身子孱弱,本就不该贸然入宫,如今冲撞了公主殿下,还劳圣上——”
“胡说什么呢!”虽说是第一天见到的人,但是雍嘉毅却出奇的就是不愿意从任何人——包括秦婉莎自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