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庆阳公主‘惦念’的秦婉莎,此时正一脸惊吓的看着面前的雍嘉毅,双眸瞠大,显然有些不敢置信方才听到了什么。
雍嘉毅用力的握紧了秦婉莎的手,像是怕其逃跑,又像是想给秦婉莎些力量,目光也充满鼓励的看向秦婉莎。
秦婉莎缓了好一会,才张口道:“我是……先皇是……”
眼见着秦婉莎一副受惊过度,张口结舌的模样,雍嘉毅心有不忍,干脆替她开了口:“却是如此,先皇在驾鹤之前便已察觉此事,并交代朕继续彻查,直到前几日,朕才从当初为你接生的乳娘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当初,是乳娘起了贪心,把你与她初生的女儿换了位置,才害的你与先皇父女失散,如今,朕既已找到了你,也合该拨乱反正了。”
秦婉莎在雍嘉毅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无措,又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雍嘉毅也并不急于听到秦婉莎的回答,既然是真正的皇家血脉,加上雍嘉毅的一点私心,秦婉莎与庆阳的位置,是必须要反过来的。
“此事儿,民女的父亲可曾知道了?”
等了半天,雍嘉毅却只听到秦婉莎说了这么一句。
雍嘉毅的心下瞬间一松,为着秦婉莎至今还关怀家人的这番温柔。
雍嘉毅的声音也不自觉放柔,目光更深深情款款的看着秦婉莎:“尚未,朕想着,此事关系太大,还是先说与你,好叫你自有一番计较为宜。”
“只是如今,你不可再自称‘民女’了,你是正统皇家血脉,如若不是那贪心的乳娘,你该自称本宫才是。”雍嘉毅提点似得柔声说着。
秦婉莎却并不能称那句‘本宫’,毕竟她如今虽住在景澜宫内,却并不是一宫之主。
于是,秦婉莎只暗自使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垂着头低声说道:“谢陛下。”之后,却好似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般。
雍嘉毅看着秦婉莎这副摸样,心中亦是不舍,于是,他轻声问着:“若是你不愿,朕可暂缓将此事儿告知于梓如东大人,但你的身份是事实,皇室血脉也不容混淆,顶多拖延个几日罢了,更何况,即便为了弥留之际亦百般惦记着你的先皇,朕也不能将你放置宫外,却将庆阳继续安排在宫里。”
秦婉莎继续不答也不接话,雍嘉毅看着无奈,只得长叹一声气,然后问道:“你心中,可恨?”
“恨的。”出乎雍嘉毅意料的,秦婉莎这么说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抬起眼眸时,雍嘉毅才看清,如今的秦婉莎是红着眼眶,满面泪痕。
雍嘉毅一时间都失了声,看着心中萦绕的佳人的眼泪,作为始作俑者之一,他也手足无措了。
“但民女恨得不是其他,而是无法向先皇尽孝,也即将愧对养父,民女只想知道,民女究竟是犯了何种大错,才叫那乳娘这般害我?”秦婉莎哭诉着,语气充满了愤怒。
雍嘉毅狠狠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好叫干涩的嗓子稍微好过一些,忍耐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将秦婉莎涌入了怀中:“莫哭,话儿莫哭,此事与你无干,都是那贪心的乳娘的过错,你且放心,做下此事儿的人,朕定不会放过。”
被雍嘉毅抱在了怀里,秦婉莎把头小心翼翼的靠在了雍嘉毅的颈间,如若此事雍嘉毅回过头,就会发现,秦婉莎的眼中哪儿有一丝伤心之意。
“那……庆阳公主呢?”秦婉莎的气息喷洒在雍嘉毅的耳后,叫雍嘉毅瞬间酥麻到了心里。
“自是归于原位。”雍嘉毅说的模棱两可。
“她也是无辜的。”秦婉莎语气中满是关怀与感叹,眼中狡黠的深意却是如何都拦不住了。
雍嘉毅心头一软,暗自感叹梓如东把秦婉莎教养的太好,对比起尖锐刻薄的庆阳,秦婉莎却才是一个皇家公主该有的仪态。
“嗯。”雍嘉毅没有给秦婉莎任何的答复,只是用大掌轻轻拍抚着秦婉莎的后背,给予秦婉莎安慰。
而作为一朵新鲜出炉,洁白到刺眼的‘白莲花’,秦婉莎的唇角也在此时勾起了一抹微弱的弧度。
拿了披风匆匆赶来的明月,就在台下与小德子一起,抬头看到了两人相拥的这一幕。
对视一眼,明月与小德子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上面两位主子的亲昵,两人并肩站在台下,拦住一切有可能的探视。
秦婉莎最终是被雍嘉毅抱回景澜宫的,因为她‘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雍嘉毅把秦婉莎放回景澜宫的床铺上时,秦婉莎方才清醒过来,之后猛然想到之前发生的事,秦婉莎顿时便红了整张脸。
雍嘉毅的面上也写满了促狭,心中更是觉得关于身世的真相没有闹得秦婉莎陷入困顿当真是万幸极了,再一想到秦婉莎对他的亲昵并未闪过抗拒,心头一甜,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秦婉莎的小鼻子,之后笑道:“小睡猫。”
秦婉莎立刻羞得好似要把自己埋进被褥里才好,结果,她这一动作,却惹来了雍嘉毅的朗声大笑。
直到雍嘉毅要走的时候,秦婉莎才终于从锦被里抬起了头,她朝着雍嘉毅掷地有声的说着:“陛下,我想见我的父亲。”
雍嘉毅与秦婉莎都知道这个‘父亲’说的是谁。
雍嘉毅并不意外的看了秦婉莎第一眼,目光充满柔情:“好,明日一早下朝后,朕便叫小德子带梓大人过来。”
“你且放心,朕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雍嘉毅这句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