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饭厅一瞬间便寂静了下来。
桌上另外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李修然的身上,这让李修然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恐怕说错了话了。
于醇原本终于有些缓和的面色也已经再一次拉了下来,倒还是秦婉莎,帮李修然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我于家在前几代倒的确是知名的厨子,只可惜,在我祖父晚年便没落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值得瞒着的事儿,至于这几道菜,便是我于家菜谱上的前几道名菜。”秦婉莎说着,又将筷子递给了于醇。
于醇气呼呼的瞪了李修然一眼,又低头看向那三道被盗走的菜,总归还是拿起了筷子。
“大家便吃便讲吧。”
于父不肯开口,秦婉莎只能来做这个招呼的人。
李修然侧头看了看自家大哥的表情,在看到李修瑾那充满深意的眼神时,他吓得背后一抖,立刻抓着筷子就随意捡了菜送到口中。
李修然本意是打算随便吃个什么,然后就开始夸秦婉莎做的比那顾盼雅居的厨子做的好的,结果这么一吃,刚入口时,味蕾那种浓烈的变化就让他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这……太好吃了!”李修然猛然看向秦婉莎,这回,他丝毫不怀疑秦婉莎刚刚的话了。
李修瑾想了想,也捡了一筷子放入自己碗中,随后轻声问道:“敢问小姐,缘何你们于家菜系会出现在那顾盼雅居中呢?现在想来,好似你们二位那日也很是震惊,此中可是有什么故事?”
于醇立刻就冷哼了一声,秦婉莎转头看他,心里明白自家菜谱和买来培养好的厨子被夺走,这都是于醇心头的一根刺,一点就爆。
“故事?这故事可就大了,不过是我家养了一头白眼狼,回来恩将仇报,不但烧了我的酒楼,更是偷了我家签了死契的厨子,之后又到京城开了一家叫好叫座的酒楼罢了!”这么说着,于醇端过手边的酒杯,恶狠狠灌了一口李修瑾带来的美酒。
秦婉莎的眉头轻皱,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拦住于醇这种喝酒的动作。
李修然和李修瑾两人顿时对视了一眼,李修然眼中满是狐疑:“您说的是顾盼并无百年,十年却是有的。”
于醇又开始倒了一杯,闷头喝下。
秦婉莎拿了公筷给于醇夹了菜,这才转头和李修然说道:“怕是我爹的话叫这位公子误会了,酒楼是老,可这菜——却是新的吧。”
实际上,作为吃过顾盼雅居和秦婉莎的手艺的李修然,已经能明白这其中究竟孰真孰假了,单说着同一道菜的口味,也还是原版做的更好吃一些。
这一下,李修然的脸色也变得奇差无比——
如今这国家最盛兴的便是‘吃’,而李修然这个宁王爷所负责的,正是与这吃喝玩乐有关的事物,包括那过些日子就将举行的美食比赛在内,可现如今,在他掌控之下,竟然出现了偷盗他人菜谱的事情,这就让李修然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于醇一家还并不知晓他的身份,李修然只是沉声问了一句:“敢问姑娘,那偷盗你家菜谱之人,可就是顾盼雅居的主子?”
秦婉莎一边照料着于醇,让他多吃些菜,不要光喝闷酒伤了胃,一边苦涩一笑,回道:“我与父亲初入京城,又怎么知那顾盼雅居背后之人是谁呢,实际上,虽然我家厨奴逃走是真,卖身契被偷也是真,可那背后之人究竟是不是我们所想那一个,我与父亲却是都不敢肯定的。”
听着秦婉莎这种没有一口咬死,同时也隐隐有着替其隐藏之意的说辞,却反而更让李修然信服了。
李修然扭头看了兄长一眼,就见到李修瑾正目光紧紧的盯死在人家姑娘身上,瞬时,他心里便明白,此事儿,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要插上一手了。
这么想着,李修然也就说道:“说来也是巧了,我正好有认识的人在那膳食司,此事儿,倒是可以帮上姑娘一二。”
谁知,秦婉莎却朝着李修然摇了摇头:“谢过李公子好意,只是我与爹爹苦于没有证据,此番上京,也是想先开个酒楼维持生计,再慢慢弄清究竟是何人做下此事。”
李修然没有想到秦婉莎会拒绝他的好意,但转念一想,没有证据也的确是件难事。
而此时,李修瑾却也忽然开口了:“于小姐,您怎会没有证据呢,您家的那本菜谱,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李修然和秦婉莎的表情同时都是一亮,就包括喝了半天闷酒的于醇也双眼发光的看着李修瑾。
“对呀!我怎的就没有想到——”
秦婉莎却一把拉住于醇:“但是,我们却不能贸然而去,否则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秦婉莎的这一句话,李修然终于听懂了。
“于小姐的意思是?”
秦婉莎微微而笑:“我与父亲其实心中的确有一个人选,我们也清楚那人想要我家菜谱是为了过些日子的美食大赛,既是如此,我想着怎么也不能冤枉了人家,还是要看到时候那人做的菜色究竟是不是我于家菜系。”
李修然和于醇同时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李修然的眼神中也闪过一抹赞赏。
他原先就说,他兄长看上的女子,怎么会是那种遇事就向后躲的软面包子,却原来他真的看走了眼,这可是个有些智慧的女子呢。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妨先同我那朋友说上一声,小姐是准备怎么做呢?看到那人做的菜,便当场揭穿他?”
秦婉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