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理解曾倩为什么面对郑涛会这么紧张,他们这些底层员工平时是没机会接触到上层的,拉她上车后才宽慰着她紧张的情绪。
“郑副院长才调来法院没几年,你原来在检察院跟他是同事吧。”
“对呀,那时他还在检察院反贪局,但我们没什么交往。”曾倩做着她最喜欢撩头的姿势,“他调来法院时我已经离开了,所以刚才他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
刚才郑涛几乎没瞄过曾倩一眼,周朦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也是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刚才的殷勤备至、笑容可掬让她不得不感叹人性的现实,别说是他们这些高官,就是陈诚那个小不点都是如此势力,这个中国几千年留下的特色,估计是更改不了了。
周朦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突然想去杨建斌那里去找找某种虚荣的感觉,以调和一下这几天被人践踏和藐视的自尊,将曾倩送回律所,直接就开车去了检察院。
车刚到检察院门口,大门铁栅栏就开启,两个保安都跑了出来,他们殷勤的笑容让她心里很爽,打开窗户和他俩招招手将车开了进去。
很久没来过了,周朦很喜欢这里的气氛,严肃、安静、庄重,没有法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闹,院里走动的几乎都是穿制服的身影,来到杨建斌办公室,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没见他在屋里,不加犹豫就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面的国旗此刻看起来异常庄/严,周朦此刻更加体会到什么是“国家机器”这个词,第一次现办公室里干净整洁得一尘不染,估计这个暴君对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要求军事化管理吧。
“暴君”!
周朦笑起来,一屁股坐到他办公椅上,桌上的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都开着,突然看到了用精致的玻璃镜框装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自己正甜甜的笑着,惊喜的刚拿起镜框,杨建斌推门走了进来。
“哎呦,领导突然来视察工作啦。”
“不搞突然袭击怎么能抓到罪证呢。”周朦晃动着手中的照片,环视着办公室四周,“这充满杀气的办公室里放一张女人的照片,你觉得合适吗?”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合适吗?我摆放老婆的照片不是天经地义的呀。”杨建斌刚接了郑涛电话,会意错了周朦来的意图,还嘚瑟的看着她,“刚才去法院碰钉子啦?”
“呵呵,这么快就有人给你通风报信,看来你眼线不少嘛。”周朦举起手中的照片,“你成天盯着这个女人还不满足,还准备盯着我的事情呀。”
“你是去法院立案吧,要是遇见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给郑涛,立案室是他负责的。”
周朦本不想说这事,想起刚才去法院那场景,沮丧的摇着头,“能自己做的就尽量自己做,别的律师能行,我也不想搞特殊化,大不了多跑几次呗,在法院站了一下午累死我了,帮我冲杯咖啡。”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你宁愿瞎跑,不是浪费时间嘛。”别的人想方设法都要找关系走后门,杨建斌真不理解周朦为什么这么固执,周朦看出了他的疑问,来回转动着椅子看着天花板。
“知道我在律所是什么身份吗?”
“不就是曾倩的助理嘛,反正你不会说是我老婆,我怎么就那么让你不待见呢。”
杨建斌委屈的神态表情让周朦忍不住笑,跑过去抱着他后腰逗着他,“你不知道没有你的阴影,我在律所的感觉有多好。”
“阴影?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我呀?”杨建斌欲哭无泪的哀嚎着,周朦得意的放开他自己调咖啡,等冲好咖啡后才神秘的吊他胃口。
“我这辈子高调惯了,一直以女强人的姿态面对别人,这次可彻底改变喽,咱也体会了一次百变女人的感觉,猜猜我在律所是如何低调的。”
“反正将与我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就对了。”
“别委屈得像个小孩子,奖励你一口。”周朦将咖啡喂给他喝,忍俊不住的笑着,“我咋就这么喜欢看你这憋憋屈屈的可怜样呢,哈哈哈。”
在这间让多少官员望而生畏的办公室里,这个威风八面的男人被自己折磨得生无可恋的表情让周朦心里变态般的兴奋,那个根本没瞄过她一眼的周主任,那些对她不屑一顾的律师们,那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立案室工作人员们,周朦真想看看如果能让他们看到此情此景,那些人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周朦的笑容并不纯粹,杨建斌看出了她脸上的无奈和酸楚,她一直都是高傲的活着,与高天宇做工程更是被他殷勤备至的追捧着,她去律所当助理,如果没有自己的关照,都能想象出她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杨建斌心里突然感觉一阵阵刺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拉着她的手。
“跟我说说你在律所究竟是什么身份呀,到底有多低调?”
“哈哈,想套我的话吧。”
周朦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抱怨的,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赶紧喝着咖啡,“打电话给黄平,晚上一起聚聚,突然想他了。”
周朦不想再提律所的事,今天只有一种想在强大力量下泄的yù_wàng,她要让盘江黑白两道的老大们成为她泄的对象,需要这些力量去平衡她这段时间的失落。
周朦几乎没主动提起过约黄平,她的反常让杨建斌感觉到不安,只能先按照她的意思叫上黄平,等晚上再看看她的情绪再说了。
黄平已经大半年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