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靠的那些公司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颗颗雷呀,我这么跟你说吧。”孙总又坐回周朦对面的椅子上。
“就如这单法院的案子,连执法机关都要求我们作假,我不可能为了这点评估费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吧,一旦被举报,我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公司就完蛋了,你说我何必呢?”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必须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但很多时候,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周朦能理解他的苦楚,看着他补充着:
“所以如果法院坚持要按照他们价格评估,你只能收回报告书,这样就意味着你不但评估费一分钱都收不到,而且评估师差旅费还得公司赔付,这样前前后后忙碌这么久,等于白忙乎一场了,真是不容易呀。”
“对呀,所以我说这些挂靠公司都是一颗颗雷嘛。”
两人的想法完全一致,周朦开始慢慢喜欢上这个儒雅的老总,不由自主的夸赞着:
“现在还能像孙总这么坚持原则的商人可真不多了,我真的对你很敬佩,这也是我今天慕名而来拜访你的原因。”
周朦有些激动的抬着杯子站起来,自己去饮水机那里倒水,四处走着观察着他墙上挂着的一些东西,来到一份地图前,看到上面很多画着小红旗的地名,奇怪的问着,“你这个是?”
“哦,这是省内各县市挂靠我公司的地名。”
“天啦,这么多家呀,你这生意可真是满地开花呀,厉害!”
孙总站在周朦身后看着地图上的小红旗,周朦的夸奖并没有让他感到自豪,而是充满了无奈,“唉,这上面的红旗越多,我公司的风险就越大。”
周朦回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孙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所有单子不是你们评估师去评估吗?如果遇到问题,就好像这次盘江法院的事情一样,大不了你们白忙活一场而已,怎么会有风险?”
“如果都是我的评估师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什么你知道吗?”孙总走到地图前面指着那些小红旗,耐心的给周朦解释着:
“这些挂靠的公司,很多人接了单子,根本就不告诉我们,而是用他们自己的评估师评估,还私自出报告,有些还会让我们盖个章,可有些人,干脆偷偷刻假公章,不出问题,钱他们赚,一旦出了问题,我是法人,你说,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孙总的话让周朦吓一跳,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私自这么做,连卢莎莎这种老油条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想而知这些唯利是图的人是多么恐怖了。
“要真是这样,你这一面面小红旗可就是一颗颗炸/弹呀。”周朦说着挪回沙上坐下,有些同情的看着他,“那孙总面对这么多挂靠公司,这么难管理,你是怎么办的呢?”
孙总一脸无奈摇摇头,“每家挂靠公司的后面,站着的就是一位不好惹的人物,只能尽量去平衡啦,唉!”
孙总说着,突然灵光一闪,想着刚才周朦戏弄自己熟练的手腕,淡定的表情,完全是个经风雨见世面的女人,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事情,就是与省里那些官员的交往,周朦特殊的身份和她的阅历、社交手腕,对付那些官员绝对绰绰有余,兴奋的坐回椅子上试探着周朦。
“周小姐恕我直言,以你的资历和阅历,不应该是和那些搞投机挂靠公司的人一样呀,怎么也会。。。”
周朦被孙总说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刚才在他面前还嘚瑟的显摆着自己的身份,但事实上,她不也是靠着别人公司打游击的一员吗?她真后悔刚才自己的那种无知的显摆,但此刻她必须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拿出一支烟递给孙总:
“其实我对评估真是一窍不通,是一个朋友请我帮她拉些关系,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她一起就这么干上了,反正也占用不了我什么时间和精力,也就。。。。。呵呵。。。”
“周小姐与其在盘江挂靠我公司,还不如来我这里和我一起做,以你的能力,我相信来我这里,公司一定会如虎添翼的。”
孙总的提议让周朦始料未及,吃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来你公司?我不懂评估呀。”
“我这里不缺评估师,但缺少一个优秀的管理人员,如果你能加入,那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和那些领导的周旋、还有下面那些挂靠公司的管理都交给你,那我就能安心做业务了。”
周朦看着孙总期盼的眼神,相信他是真心的提出邀请,这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孙总也很合适宜的站起来去到电脑前,周朦点上烟低头认真思考着。
说实话,与孙总短暂的交谈,周朦很钦佩他的职业操守和他的专业知识,他这么年轻,就能将公司做到国家一级资质的高度,而且业务已经分布了全省各地,确实是少见的人才,如果自己真的能为他摆平那些困扰他的因素,让他将精力都放在业务上,那这家公司的展简直是不可限量呀。
从事业的角度来说,现在正好是她事业的空白期,如果能和孙总合作,站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视野和机遇会很多,是实实在在做一份前途光明的事业,与和卢莎莎瞎闹完全是两回事,但如果答应了,就必须来省城工作,但她不想背弃回盘江陪伴父母的初衷。。。
周朦思想激烈斗争着,但斗争只持续了一根烟的功夫,站起来背着双手慢悠悠来到孙总身边:
“真谢谢孙总能看得起我,只是我家在珠海,我珠海还有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