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温鸣,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被抽了筋骨一般地颓废,以至于他得靠墙站着,才能获得点支撑。他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张开。心情是无比的烦躁和焦虑。他的手已经在衣兜里摸索,取出了一盒烟,抽了其中一根,动作麻利地点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种不拘的潇洒,以至于路过的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多关注一下这位影星一般的男人几眼。
很快就有人认出他来了,他和小米那曾经神仙眷侣一般的亮相,很多人都知道。何况他们夫妻还是程川市的形象代言人。当沉浸在思考中的他听到有人低声地议论,那不是程川市长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避开了。然后就有护士红着脸,拿了本子来请他签名。
就算心情再怎么烦躁,现在的温鸣耐心显然好了很多,他一一给那些小护士甚至是医生,还有些病患签字,如同个明星似的。叼在嘴里的眼,烟灰都老长一截了,他却没机会吸一口。不过他那衣冠楚楚的造型和那痞痞地叼着烟的样子,更是迷倒了一大片怀春少女。不少人忙着合影,**他的正面照,甚至他忙不及用他做背景也行。
一时折腾过后。小李闻讯赶来,让那些人都散去了,温鸣才有片刻的清宁。他看着已经点完的一支烟,苦笑。看来有时候分散一下注意力,还真是个有效的方法,本来他都打算抽着烟好好想想的,哪知道被这么一打岔,心里的那点愁苦,居然少了些
送小米回去的司机效率很高地回来报备:“温市长,我已经把夫人送到办公室了。”
温鸣点点头,司机等了会儿,见他没发话,恭敬地弯弯腰:“那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叫我就行。我就在车上。”
“她还好吧?”温鸣答非所问,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司机楞了楞。想起了自己从后视镜中看到的那个靠窗哭泣的女人。他老实回答,简明扼要:“她哭了。”
温鸣垂下了头,挥了挥手。
司机恭敬地退下,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温市长掏出一只烟,抽了起来。空旷的走廊里,他一个人抽烟的背影,尤其显得孤寂。他摇了摇头,看来无论在什么位置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这个没人能躲过。
这边,温鸣深深吸了一口烟。吐着烟圈。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如果是公事,有秘书会帮他接办公电话,这个电话是他的私人电话,知道的人不多。只可能是很好的朋友或家人才有这号,又或者比如发生了重大的事件,秘书也会打这个电话给他汇报。
温鸣把烟尘吐尽,接了电话。
是高尔柏打来的。这小子不声不响地跑来了程川,看来是找金梓楠的,可惜是吃了闭门羹,所以想找他喝酒倾诉。
母亲其实有陪护,而且父亲也在,温鸣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该去喝几杯的人,他对着电话里的高尔柏,应下了这个酒局。
有着七彩斑斓灯光的暮想酒吧,就在程川有名的护城河边。河边的夜景灯已经把酒吧照得尤其变幻,酒吧内部一点也不示弱,更是装扮得灯红酒绿,那邪/魅的场景和气氛,就算没寂寞的人都要被酒吧的气氛生生勾出埋藏在心底的哀怨来。
高尔柏早在酒吧的露台上,选了个靠近江边的包间。他明显地是想倾诉心事而来,而不是为了排解寂寞,所以只邀约了温鸣一人,完全一扫过去那前呼后拥,人少了他高大爷还不爽的样子。
温鸣走进去的时候,高尔柏失神地呆看着江水,情绪明显地低落。
“怎么了,那是?我居然三生有幸看到高爷独酌的场面,是我眼花了么?还是我眼花了?或者真是我眼花了?”温鸣打趣了一下高尔柏。
老嘴老脸的,高尔柏连还嘴的心情都没有:“你小子当然什么都说得出口,佳妻儿子抱满怀,你这日子也幸福到头了,还有什么你能看得上眼的?”
温鸣脱下外套,坐在了高尔柏对面,叹了口气:“兄弟,你还真说对了,我这幸福也真怕是要到头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尔柏对着**口呷了一口啤酒,斜睨着他。
是高尔柏邀约喝酒,哪有他先诉苦的理。温鸣摆摆手:“先不说我了,我看你是心事重重的,说来我听听,好歹现在在我的地界上,说不定还可以小帮你一把,帮你排忧解难呢。”
说到自己,高尔柏颓了:“你就算是程川人民的父母官,可人民的自己的家事,你也无能为力吧,我的事呀,估计谁都不能解决。除非有人想通了。”
温鸣领会了:“怎么了?金梓楠还是不理你?连个小小的机会都不给?”
高尔柏苦笑:“她要是肯给我机会,那真是我梦里都要偷笑了。我隔三差五地来程川,她不理我,我这次打算把分公司办到这里,亲自来这边坐镇。你看,我这次来程川大半个月了,连句好话都没听到,她见到我扭头就走,还和别人说不认识我,让我别纠缠她!”
说到这里,高尔柏有些伤心:“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上班吗?酒店里帮人家弹钢琴,那也就罢了,好歹和高雅还沾点边,那里的人看着也还算有点素质,不是那么猥琐。可是到了夜里,她转身一变,就成了夜店里的女皇,唱歌跳舞还样样能,她爹还真没白培养她,她还无论什么地界都还混成了头牌!那种地方,鱼目混珠的,什么货色的人都有,看着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我简直是杀人的心都有!不过还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