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岩憨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问题。那种气氛简直让小米有种没来由的恐惧感,这个家伙不会又在打什么凶残的主意了吧?他的喜怒无常,她又不是没见过
小米忽然对龚龙的处境有了些不安。如果岩憨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话,那龚龙岂不是成了替死鬼?凭她这段时间对岩憨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可能不做
她的心没来由地抽紧起来。龚龙这样一个和此番发生的事情毫无干系的人,居然会被牵涉进来,而且看这样子,他应该是主动愿意参与进来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小米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作为龚龙公司的员工,已经价值程度高到老总都愿意为自己两肋插刀。那龚龙这么愿意以身涉险,只有一个可能性
小米不敢往下想了。毕竟真相的揭开,需要证据的支撑,而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她心中那隐隐的猜测是有理有据,符合逻辑的。反而是那逻辑和证据摆在龚龙面前,都是破碎不堪,根本没法形成证据链的。小米感到了一阵茫然,直觉中感到自己已经离真相很近,可现实却一再告诉她,是她多想了。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岩憨一直看着小米表情生动地变换着。也没出声点破。反而是像研究什么似地看着她。
小米在经过心理巨大的斗争后,终于意识到对面还坐着那个主掌着一切的人。
她瑟缩了一下,真有些想逃回房间的想法。可是这幢别墅,她完全不熟悉,他把她带到这里来,估计也没想让她长期呆在这里。
两人之间又长时间的沉默着,陷入了冷场。
就在这时候,岩弄走了进来,很恭顺地把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小米。小米打开一看,正是龚龙交给自己要每天九点钟按时吃的药丸。龚龙是在她的面前给她看过那药丸的。每个丸子像国内中药的丸药,都在外壳打了蜡,当时小米扫了一眼,外壳上的蜡是光滑的。
可现在岩弄给她的药丸,虽然看外表还是封好的,可显然已经没有一体成型的那种圆润了,粗糙接头部分有明显的痕迹。要他们把药丸一粒粒打开检查,又一粒粒封上,已经很难为他们了。毕竟他们不是做药的专业人士。
这个岩憨,果然是多疑,步步为营,谨小慎微,一点点的可能性都不放过。
看到小米打开盒子后,岩憨和岩弄说了几句话。这次他们都没讲中文,小米完全听不懂。可是她还是猜了个大概,从岩弄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其实这些丸药,应该没查出什么问题。
小米本来就没病,她想到当初那些地下党传递情报的方式,再想想岩弄他们检查药丸,八成不是仅仅把药丸打开了那么简单,难说把丸药全都弄散了,仔细检查过,再度整合起来。本来就是些不知名的药丸,想想她还要把这样不知道经过什么手自己筛查过的药丸吃了,小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岩弄把这些事情交待清楚后,行了礼,退了下去。
岩憨看着小米:“是些什么药?”
小米摇摇头:“游医生一贯不把配方示人,何况我也不懂医,所以我吃了多少都不知道是什么。”
岩憨点点头,她的解释显然是合情合理。不过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现在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他也不着急,刚才他已经要岩弄仔细检查过那药丸了,至少得确保,那药丸别是什么有毒的,他从他的经历里早就见多了这种毒杀人质的事件。还有另一方面,也难说他们会就这药丸给她送些消息。他不会那么单纯幼稚地以为这个龚龙真的就是那所谓的“游医生”,想想她的现任丈夫的能量,不可能会不让安全部门介入这个案子。
只要有这些部门染指,他们会用一切机会把他们渗透到案子中来。而他,经过了大风大雨的岩憨,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起身朝前走,话语简练:“走,我们回去吧。”
岩憨刚才脸上的表情让小米的心里有些很不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着说:“岩老板,等会儿行不,我想上下洗手间。”
岩憨满脸不耐烦,这些女人,就是麻烦事多!上船上解决不行吗?
可是转念一想,船到别墅似乎还是有点距离的,要真憋着,的确是有些。。。。。。
他不耐烦地挥手,一副去吧去吧的表情,然后非常火大地继续坐下,等着她。他岩憨这次真是吃了憋了,劫持了个什么人啊,哪里是人质,简直是个公主!随时得伺候着,还不能给脸色
小米歉意地笑着,飞快地朝着洗手间跑了过去。
等小米从洗手间回来,岩憨的脸已经黑得接近非洲黑人大哥了。可小米装作没看见。他们还是原路返回。和来时一样,岩憨没和她一张车,小米身旁一左一右像押送员一般坐了两个彪形大汉。岩憨显然也没想遮着掩着地不让她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至少和来时一样,没给她用头套。
小米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事情,想到岩憨的用意,她有些局促起来。他这是相信她是个路盲?就算带她走过她也记不住地方?还是本来就打算杀人灭口,所以完全没了遮遮掩掩的必要?又或者更悲催的是,他本来就不打算放她回去?
前一个认知对小米来说无所谓,第二个被灭口的想法在她被掳来时也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只是最后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