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堂上把人犯杀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我这个通判吗?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秦通判坐在公堂的椅子上喝道。
公堂上早就没有了人影,就连于师爷看这情况,邢台县县令的位置是没了指望也走了,只剩下秦通判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整件事下来,他秦通判出力最多,可是如今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你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通判大人,你且息怒,这事情我觉得未必是一件坏事!”堂下的杨铨看着这秦通判的模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人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扯进来的,便想要安慰他一番。
“你一个乡民懂什么?”秦通判听见杨铨这话,忍不住说道,可是说完,秦通判这才想起这人是卢督师器重的人,怎么也得给老师几分薄面不是?想到这里,他连忙换上一副笑容
“杨铨啊,我刚才这是太着急了,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倒是让你见笑了,“
杨铨摇了摇头“大人不用在意,不过我方才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未必是坏事”
“哦,你有何高见?”秦通判被杨铨这么一说,心中的那股怨愤倒是轻了许多,好奇的问道
“大人你想,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邢捕头必定会继续隐藏下去,万一日后您把一件极为重要,性命攸关的事情,交代给邢捕头做,您说会出什么事情?今儿他跳出来了,大人岂不是少了一个心腹之患?况且,今儿的这事情,给咱们提了一个醒,身边的人保不齐还有对方的奸细,咱们日后辨明了,不用动他们,心中有数。大事上才能避免被对方在耍手段。”
这秦通判听杨铨这么一说,心中一惊,可不是么?如今这件小事让这家伙跳出来,比日后大事上出问题要好的多!秦通判不是一个笨人,相反,凡是能通过科举的人,没有几个傻子,方才他只顾着生气,没有细想这些,如今被杨铨提出来,顿时出了一声冷汗。
“杨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确实是如此,唉,看来我心性还是不定,养气的功夫不到家,不能做到喜怒不现于形”秦通判听见杨铨的话,无形之中对杨铨又近了一步,这称呼也变得亲密起来。
杨铨听秦通判的话,不由的苦笑,刚才的事情如果换成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啥模样呢。
“哦,对了,杨兄弟,方才驿站有人送来卢督师的信件,是点明给你的”秦通判说着,从桌上摸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杨铨。
“我的?还是卢督师给我的?“杨铨疑惑的接过了这信封,撕开信封,看了起来,待他看完,将这信纸细细的叠好,重新放进了信封当中。接着却是紧皱眉头思考了起来。
不由的杨铨不发愁,因为这信上说,卢象升到了京师,任了宣大总督,便想到杨铨所说发动戍卒屯田自力更生,可是宣府这兵家必争之地,若是寻个会十八般武艺的汉子,一抓一把,但是想寻一个懂得侍弄土地的,却是没有几个人,所以他卢象升想要请杨铨过来,帮他行这屯田之策!
杨铨所发愁的是,这已经要入冬的气候,他带来的几百斤的红薯,可是要准备来年上秧床育苗,这可是乱世当中存活下来的宝贝,他如果到了宣府,繁杂的事物,肯定会让他抽不开身子,他这红薯育种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可是如果推却,先不说卢象升这人是他极为崇拜的,单单就是这次混的一官半职的机会,他也不愿意放弃,到了这个时代,杨铨也算是明白,这个乱世,没有好的身份,没有权势,啥都是白搭,等乱世一起,就算了杨铨拥有再多的粮食,被乱兵叛匪一抢,闹不好命都没有了,要粮食顶个屁用。
“杨兄弟?杨兄弟?”一旁秦通判的声音让杨铨醒了过来,他抬头看着秦通判好奇的目光,知道这消息瞒不住眼前的这个人,他随机洒然一笑“让大人笑话了,卢督师来信,想要请小人到宣府助卢督师戍兵屯田,小人仔细想着该带谁去,走神了。”
“哦?督师请你过去?这可是好事情啊,既然如此,杨兄弟还是尽早回家,早日安排北去行程。到时我联系北上的车队,让你们搭个顺风车过去!”秦通判听杨铨这么一说,顿时高兴了起来,急忙使人送杨铨回家。
杨铨也想起方才手下人传来的话,知道家里有了事情,也连忙告辞,坐着马车赶回了杨家庄。
当杨铨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见杨清儿正指挥着仆人,将行李用具,从杨铨家的西屋搬出来。而随着杨铨过来的几个兄弟,正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北屋的门前对峙。
杨铨眉头一皱,顾不上和杨清儿打招呼,快步来到北屋人群中间,喝问道“怎么回事?”
北屋门口站着的汉子,看见杨铨回来,顿时都高兴的叫了起来“杨大哥回来了,杨大哥回来了!”
“杨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若是你在耽搁一会,我们兄弟几个,却是少不了要和这些家伙拼命一搏了!”候七在人群后,捂着胳膊惨笑道。
杨铨眉头一皱,这候七的功夫差不多算是这群人里最高的,他这样的手脚,竟然也被伤了,证明对方的人中,肯定有几个好手!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杨铨看着候七问道。
候七苦笑一声“大哥被衙差带走,第二天这杨家小姐家,就来了人,先是让正在丈量规划土地的宋先生停了手中的活,接着又使了人将我们兄弟几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