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铨说道这里,看崇祯还是有些疑惑,不待崇祯询问,便接着说道“如今百姓困苦,若是宣府继续向百姓筹集,百姓恐怕无力支撑,若是玉米定为贡品,得到陛下的认可,那城中富人俱都会争相购买,当然,陛下登基以来,体恤民力,相继取消地方上的贡品,微臣也不多想,就是希望陛下定下这玉米贡品之位之后,几日之后考虑民生多艰,将这贡品撤销,这玉米身价定然陡增”
正当杨铨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却是崇祯皇帝猛地一拍面前的书桌,站了起来,冲着杨铨喝到“荒唐!朕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做这商贾欺人之举?杨铨你让朕做这不仁不义之事,是和居心?”
杨铨看着崇祯一脸怒容,心中也急了起来,他不顾身后卢象升拉他衣服,却是昂起头,冲着崇祯说道“陛下,末将一心为公,朝廷如此艰难,便逼着末将生出这无奈之举,臣问心无愧,富人只占天下人口两份,却占了财富的九成,从他们手中弄些财产,不比对百姓们增加税负好么?”
崇祯听言,更是大怒,一旁的卢象升暗道坏了,急忙一脚揣在了杨铨的膝弯,杨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卢象升也匍匐在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说完,他回头冲着杨铨喝到:“你这泼才,不过一农夫出身,懂得什么治国大道,如此鄙薄之人,也敢妄谈国事,我看你是种地种傻了!”
卢象升看着书案边,胸口剧烈起伏的崇祯,痛哭道“陛下,是臣驭下不严,让这粗鲁之徒惊扰了陛下,望陛下治臣失职之罪!”
崇祯看着下边跪着的卢象升还有杨铨,脸上漏出一丝恼怒之色,不过旋即隐藏了下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去,“杨铨,今日看在卢爱卿的面子上,就不在治你的罪了,但是日后若还有这等事情,朕必治你妄议国事之罪!!”
杨铨忍着膝盖的疼痛,想起方才自己的话,却是心头大惊,自己刚才怎么什么话也说?竟然对着崇祯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看来还真是不想要命了!这时听见崇祯的话,急忙拜倒“多谢陛下之恩,末将再也不敢了,“
说完,杨铨心中却是有些憋屈,这个时代,讲究出身地位,自己一个农夫,不是读书人,如今被皇帝呵斥妄议国事,嘿嘿,那些读书人难道就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么?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说的好听,要是换成现在的话来说,无非就是一群二笔性子的侃货,整日的侃大山,最后逼到绝路,自杀了事,这还算是其中有风骨的,若是那无耻之徒,恐怕还是会苟延残喘甚至投敌,若非是那些汉奸投敌,建奴岂能屡次攻进大明内地?
崇祯显然没有了和杨铨继续交谈的**,挥手让卢象升他们退了下去,等杨铨他们退了下去,整个乾清宫的大殿,除了几个太监,只剩下了崇祯坐在那里,片刻之后,这崇祯皇帝露出了一丝苦笑,其实杨铨的其他的话,崇祯倒也未必生气,但是最后的那句”从富人手中弄些财富,不比对百姓们增加税负好么?”,简直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崇祯的心里,这杨铨看似无意的话,却让崇祯心中惊醒,如今不停的增加赋税,可是国家非但有任何起色,反倒更加混乱下去,那些本该温顺的百姓,此起反复的造反,让朝廷疲于应对,可是,那些百姓为何造反?
这个农夫出身的杨铨,不简单啊。
崇祯一边想着,手中的毛笔,却是在这书案上,写下了一份诏书。
奉天门外,卢象升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杨铨,片刻之后,他摇着头叹道”真是看不清务本了,若说你运筹帷幄,如今宣大的粮饷,大半都是依你之言挣下的。可是若是说你莽撞,方才在乾清宫,那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就算是当朝宰辅,那个敢对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铨苦笑。其实杨铨的心中明白,之所以自己在里边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对于这个最后一个汉王朝,心中有太多的感情,不愿这汉族最后的盛世,化作那历史的灰尘,汉文明,陷入黑暗之中。他太想让崇祯醒过来,让他意识到,如今明朝的症结究竟在哪里。不过这是他内心的秘密,却是不能对外人说出来,他只好强笑道“到是让督师见笑了,方才在这宫里,只是想要规劝陛下,不知怎的,脑袋一抽,竟说出这般的话来,”
卢象升摇头“算了,今日之事,算是过去了,不过日后务本还要注意,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比这还要凶险万分,若是稍有漏洞,就被对方抓住,往往落得身败名裂。务本日后,要对这些官场俗物,多多上心了。”
“督师,不知这将玉米成贡品的事情,还有希望么?”杨铨犹豫了片刻问道。
卢象升沉吟片刻“若是往常,恐怕别说贡品之事,就算是务本你也要落个降职查办的结果,可是今日我观陛下,虽有恼怒,却是重重抬起,轻轻放下,对务本只是训斥了事,我如今,也是看不透了”
卢象升抬头看了看天,从腰间解下一枚令牌,对着杨铨说道“务本,此时天色不早,我不在宣府,恐怕下边的人,有些人会不太安定,你拿着我的令牌,速速回去,监督军中一应事宜,若是有人想要生事,我许你临阵专断之权!”
杨铨愣了一愣,却是接过令牌,“大人,那京中的事情?”
”你莫管了,有我在京师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带着侍卫还是早些离京吧,”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