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铨在宣府,没有等到圣旨的到来,可是如今明朝的这个小冰河期的寒冷气候,杨铨实在是不敢在等下去了,这么下去,很容易错过冬小麦的种植期,用现代农业的话来说,叫做种植窗口期,在现代的社会,一般对于农民来说,阳历的十月份就进入小麦种植,但是,对于杨铨这样的农业大学的学生来讲,他们对于小麦的种植期,基本上是看待这一段时间的气温湿度光照,等等众多的原因,不过和现实当中,最多也只不过差六七天而已。
可是在这时代,杨铨却是有些担心,这才阴历九月的天气,气候已经变得寒冷异常,杨铨甚至需要穿上厚重的衣服来抵御寒冷了,这样的天气,温度是有些低了,虽然他手下有种田多年的士兵,一再说种小麦尚早,可是杨铨心中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真的按照那些老农以往的种植时间,今年恐怕麦子就要种到雪地里了。这绝对不是玩笑,杨铨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北方来的寒冷了。
做好准备的他,急忙将手下的士兵召集一起,开始紧急的培训,当然如今的这点时间,杨铨是来不及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他们,只是将冬小麦种植前翻地,施肥,还有种植的要点,结合如今的技术条件,给他们来一个详细的课程,为了避免这几个士兵忘记,他还特意在这士兵当中选派几个识字的士兵进入,详细的留下笔记之后,才将这些教导队放了出去,这些士兵身上装着的,除了那些笔记之外,盖着屯田司总督府衙门大印的命令,也被那些士兵带到了分散在宣大各地的屯田卫所。
杨铨安排人将收获的玉米,囤积到了屯田司的房屋内,安排了几个人严加看守,这才带着手下剩下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威远卫而去。
虽然杨铨只是在这地方呆了几个月,可是屯田司的家当也不少,整个车队绵延几里,速度当然是快不到哪里,这还是杨铨让夏流留下了新兵一个小队,来耕种屯田司耕种的那块土地,否则,这人数会更多。
因为昨日杨铨已经和卢象生打了招呼,宣府杨铨也没有打算停留,准备到了宣府,就径直向着西边行去,不过在经过宣府的时候,他还是被城外的人给吓了一跳,只见当中一人,不是卢象生又是那个?
看着卢象生那干瘦的身材,却犹自倔强的站在风中,杨铨眼睛一热,却是从这马上跳下,来到了卢象生的跟前,单膝跪下”督师大人,昨日标下已然告知督师,今日督师何必还来相送?”
卢象生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杨铨,伸手将杨铨扶了起来,拉着他向着前边走了起来“务本,自从你来我这里,虽然短短几个月,但是,我觉得务本你心中,是有大明,有天下的百姓,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是十分的爱惜,马上征战,生死只不过一瞬,说不定那一日,我就没了,但是我希望你日后能担起天雄军的担子,可是,你却宁愿选择去西边戍边,也不原因留下来统领天雄军,看来,如今我的天雄,已经烂的你都看不上了。”
杨铨听见卢象生这么一说,急忙又要跪下“大人,务本绝对没有此想法啊”
不过,杨铨这么一动。卢象生紧紧的抓住了杨铨的胳膊“你跪什么?我有没有怪你,”
杨铨只感觉,自己被卢象生抓住的胳膊,如同铁箍一般疼痛,却是怎么也跪不下去,只好站了起来,卢象生扫了杨铨一眼,这才接着说道“虽然我想要你留在宣府,不过如今的情况,你留在宣大,确实是比较危险。你要是走了,其实我更放心一些。不过这次去威远卫,一切都要小心,虽然威远卫哪里除了鞑子,倒也没有什么难缠的人物,不过若是那些被你得罪狠的商贾,安排雇佣一些人找你的麻烦,却是不可不防。“
杨铨听着卢象生的话,却是有些感动,此时的卢象生,哪里还有那个杀伐果断的卢督师的模样,整个就是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太太,可就是这般,杨铨感到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此时的他,真想对着卢象生说一声,我不走了。不过,杨铨很快清醒了过来,可看着旁边依旧大步向前的卢象生,将口中的那话,强自咽了下去。
“好了,这里离宣府已然十里,我也就送你送到这里好了,”卢象生转过脸,似笑非笑的扫了杨铨一眼,这才笑着说道“务本呐,你还是速速赶路,莫要在这路上给耽搁了,前边没准有人也在等着和你告别呢,我这老头子,就不妨碍你了”
“嘛意思?难道前边还有人等着我?”杨铨一脸的茫然,他到了这宣府,整日不是忙着练兵,就是带着士兵们做农活,和宣镇的其他的将领军卒没有了来往,杨铨细想一遍,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和自己谈得来的朋友。
卢象生已经带着人走了,官道的一边,一栋茅草搭建的破旧驿亭,孤零零的在这日光中,显得有些单薄,他凝目看去,那草亭的中间,一个窈窕的女子站在了哪里。
“听闻杨大人要到威远卫赴任,哥哥军务繁忙,所以总兵大人特地让我来给大人践行。”说话间,那女子扭头看着杨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热烈的目光,看的杨铨赶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姑娘?你怎么来了?”杨铨故作镇定的说道。
“怎的?我不能来么?”说着,杨国珍递过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杨铨这么一看,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俺滴那个娘哩,这是啥情况啊,这么一个柔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