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的系好安全带,转头看了眼身边神色冷峻的男人,干咳一声:“那什么……你也别太担心了,魏小淼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力气能有多大?不会重伤你的周周妹妹的。”
顾墨寒面无表情的发动引擎,嘲讽的睨她一眼:“如果现在磕伤入院的人是魏小淼,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说,‘周周是女孩子,力气不大,不会重伤魏小淼’吗?”
水依静眨巴眨巴眼,咧嘴一笑:“呵呵,话说你这车好漂亮啊……”
一路堵车,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这会儿脸色掩映在黯淡光线下,越发显得阴鸷骇人,好像他迟到了一会儿,任周周就会有生命危险似的。
水依静手指刮在安全带上,默默的在心里打了一遍草稿,才小小声的开口:“如果……当然,我是说如果,如果任周周伤的很重,你……会不会为了她报复魏小淼?”
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收拢,手背青筋暴突,压抑冰冷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水依静咬唇,心脏完全没有节奏的砰砰乱跳,刮安全带的动作不知不觉就停了下来。
耳畔传来男人清冷紧绷的嗓音:“我如果动了那女人一根头发,你岂不是又要嚷嚷着离婚了?”
水依静怔了怔。
他说这句话,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不会对魏小淼追责了?
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其实这也不能怪魏小淼,她今天中午是为了我才打的任周周那一耳光,后来被张昊束缚着又被打回来了,再后来又被任周周的誓死追随者打,结果张昊却帮都不帮她一下,她心里肯定窝火啊,再遇到任周周,肯定……你说对吧?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我说你该闭嘴了。”
“好的顾总!”
……
市中心医院,病房。
站在门外走廊处的任子皓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跟着顾墨寒一起走过来的水依静。
顾墨寒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语调冷沉的问:“情况怎么样?”
一边同样等待的医生忙讪笑一声:“我们帮任小/姐做了全面的检查,脑部有轻微脑震荡,额头上的伤口做了缝合处理,应该没什么大问……”
话还没说完,脸颊上就受了重重的一拳,身子趔趄着倒退了几步,痛的闷哼了几声。
任子皓攥着拳头,吃人的狼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什么叫轻微脑震荡?轻微能让她昏过去?你他妈给老子好好说话!”
医生捂着眨眼间鼓起来一个包的脸颊,吓的连连后退,连话都不敢说了。
顾墨寒不赞同的皱眉:“子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就动手,他也不过是实话实说,你难道希望听到他说周周受伤严重?”
任子皓猛地抬起头,一张俊美邪气的脸上满是愤怒,咆哮出声:“不是希望,是本来就是!寒哥,你当初是怎么说的?说保我们姐弟一世平安,这就是你说的平安吗?再平安一点,就要进太平间了!”
顾墨寒的脸色就在他一字一句的质问声中,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他不说话,一双仿佛永远都透不进光的黑眸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格外的让人心惊胆战,连站在他身后的水依静,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森冷冰寒的气息,心中畏惧,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任子皓就在他幽冷的逼视下,从一开始的愤怒恼恨,慢慢的低垂了头,紧抿的唇动了动,才压抑的吐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顾墨寒面无表情的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慢慢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徐徐淡淡的开口:“你想要平安是吗?好,我给你平安!从今以后,我会派十个保镖保护你,十个保镖保护周周,一天24小时的保护你们!缺钱就打给林伟宁,他会把钱打给你们,有麻烦也找林伟宁,他会看着解决,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兴趣整天听你们的那些破烂事儿!”
任子皓脸色一点点惨白下去,又压低声音道了一次歉:“对不起,对不起寒哥,我不该乱说话……”
顾墨寒屈指弹了弹烟灰,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语调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对不起’这三个字,这几年你也说了不少了,是不是我的不追究,给了你一种不论你犯什么错,只要事后说一句‘对不起’我就永远都会原谅你的错觉呢?”
任子皓在他冷锐逼人的视线中,白着脸沉默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因为有顾墨寒的庇佑,整个云城的名门少爷们几乎没有人敢惹他,此消彼长,他这两年性格越发暴躁狠辣,大大小小的祸也闯了不少了,顾墨寒每次都是象征性的训斥他几句,因此他虽然每次都说对不起,但事实上心中却从未有过半点后悔之意。
只是最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了,寒哥对他越来越严厉,越来越看不惯,甚至几次三番亲自动手收拾他……
他又不蠢,自然知道他的这些改变是因为谁。
心中对水依静的怨恨不知不觉又多了一层。
……
随着顾墨寒进病房去看任周周,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
水依静让那个挨了一拳的医生先离开处理伤口了,自己在外面大厅的长椅中坐了下来。
几秒钟后,眼角余光就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坐了下来,她转头,一眼就看到任子皓紧绷到极点的侧脸,吓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