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车主是外地人,工作,家庭,人际关系都很正常,查不到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一起巧合与巧合叠加在一起的意外事件。
当然,也单纯的只是‘像’而已……
身边柔软的沙发微微下陷,一转头,就见顾墨寒皱着眉头,一手粗暴的扯开领带,大力之下,衬衫上面的三颗纽扣被硬生生的扯掉,有一颗崩飞到了茶几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黑眸又深又冷,不闪不避的盯着头顶上方刺目的水晶吊灯好一会儿,才有些沙哑的问出声:“她身上的那些抓痕……”
白郡炎眸光微顿,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没告诉你么?”
“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要问你?”
“你凭什么觉得你问了我,我就会告诉你?”
“所以你是觉得被我打一顿之后再告诉我比较好?”
“别忘了你双腿还没有康复,之前我们都能勉强打个平手,你确定你现在还打的过我?”
顾墨寒收回了一直盯着水晶吊灯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将他从头扫到尾:“我还是比较满意从前那个惜字如金的白郡炎。”
白郡炎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才冷声道:“抓痕是她自己抓出来的,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虽然还没被侵犯,但也差不多了,上衣都被扯掉了,三个男人把她压在墙上……”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他自己说不下去了,还是怕顾墨寒听不下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转头去看彼此一眼,因此也自然没有发现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眶。
一顾一白,主宰了整个云城的两个风云人物,却在同样的一个晚上,同样的一个地点,同时红了眼眶。
一生,或许也仅此一次了。
……
烟灰缸里的烟蒂越聚越多,两个小时候,偌大的休息室便像是被浓雾笼罩的秋日的清晨,满是呛人的烟雾了。
护士小一姐推门而入的时候,险些以为这里发生了火灾,惊慌失措的刚要跑,模模糊糊的看到端坐在沙发中的两道修长身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斟字酌句的报告:“我们为……患者准备了一些早餐,但是她似乎没什么胃口……”
伺候水依静的是医院里的高级护士,关于水依静跟顾白两大总裁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之前顾墨寒不在的时候,她一直称她为水小一姐的,但这会儿顾氏的总裁回来了,她再这么称呼,怕是会平白给自己惹来麻烦,称呼她顾少夫人,又怕惹来自家**的不爽。
因此她在犹豫了01秒后,果断的选择了一种专业的称呼——患者!
顾墨寒已经凑到了唇边的烟又移了开来,皱眉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我去看看。”
走了没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
身后明明安静到听不出一丝声响,但他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人在离他不足一米远的地方。
一转身,果然看到一同站起来向外走的白郡炎。
“你还有事?”他挑眉,口吻不善。
男人单手放进口袋,面无表情的绕过他径直走了出去。
顾墨寒:“……”
……
病房里的窗子开着,风带着雨水的腥气吹进来,不是很好闻的味道,但至少比休息室离那呛人的烟味来的好闻。
水依静屈膝蜷缩在病床一上,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脑袋枕着交叠的胳膊上,脸是面向窗子的。
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顾墨寒跟白郡炎无声无息的站在病房正中央,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动作,仿佛都在思考是要她就这么休息一下,还是把她叫醒让她先吃点东西。
静谧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倒吸气声。
之前还一动不动的女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浑身一颤,瞬间惊醒了过来。
不等稍稍松一口气,眼角余光就隐约感觉到房间里站了两个男人,于是那原本很小幅度的一个向后仰靠的动作便陡然间增大。
撑在床一上的手下意识的往左后方移动了下,却没料到已经到了床的最边缘,手一个撑空,身体重心失衡,她低叫一声,挣扎了几下,到底还是没稳住,整个人都踉跄着摔了下去。
这一次倒是没有直接摔到坚一硬的地板上,她稳稳的落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怀抱。
熟悉的薄荷淡香钻入鼻息,却丝毫没有缓解男性荷尔蒙靠近缩带给她的紧绷惊惧感。
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中所映射出的恐惧排斥被男人敏锐的捕捉到,胸口的某个地方骤然收缩了下,带起一阵尖锐的痛意。
“依静,你不要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他开口试图安抚她,嗓音嘶哑的几乎不成调。
伸手想要帮她把耳畔凌乱的发丝整理一下,却再一次被她侧首躲避了开来。
一张素净白嫩的小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仓皇失措的点点头,客气而疏离:“我知道,谢谢你。”
一边说着,一边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又爬回了床一上。
白郡炎冷漠的扫了眼神情怔忡的男人,几步上前拉开被子帮她盖住身体:“外面下雨了,盖着被子,小心着凉。”
她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只是很含糊的点头道谢。
明显还没有从一连串的惊慌打击中回过神来。
他眯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