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被捉一捉手腕而已,又是隔着睡衣衣袖,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好。”
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抬头微笑着看他:“我答应你会打掉它,但我这些日子真的没休息好,两个人睡一张床真的太累了,你要不去二哥的房间睡一会儿,早上我给你做早餐好不好?”
不知道是她的那句‘答应你会打掉它’,还是那句‘我真的没休息好,太累了’,还是那句‘早上给你做早餐’打动了他,亦或是他也懒得跟她继续纠缠下去了,居然真的就这么同意了。
直到他转身离开,直到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脸上那点勉强勾起的笑容才倏然消失。
习惯性的抬起左手摩挲着颈项,她慢慢在床边坐下,盯着丢在床一上的那件西装外套发了好一会儿呆。
跟她预料中的差不多的反应。
希望以后的发展,也不要跟她预期中的产生太多的偏差才好。
昏昏沉沉中,依稀能听到一门之隔的外面,有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来回走动。
这座坟墓一般死寂的公寓里,除他以外,终于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了。
他等了三年的女人,终于回来。
可为什么是带着她跟别人的孩子回来?
昏沉睡梦中,他扣着她的下巴,巨大的疼痛像是要将他从体内深处生生撕碎,他质问她,一遍一遍的质问她,为什么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梦里,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能依稀看到她唇角嘲弄的弧度。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就像当初她放弃了白郡炎后,接受了跟他结婚一样,如今她也放弃了他,因此便接受了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饶是三年前她狠心离开,他也不曾有过这么彻骨的绝望。
他想,她只是心中有愧,陪张鹏出国治病的同时,顺便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忘掉那些痛苦。
他想,她终究还是会怀念他对她的好,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主动回到他身边的。
他想,他可以等她三年,也可以像白郡炎那样等她12年,甚至是更多年,只要她能回来。
他想……
当初的白郡炎,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自欺欺人。
呵,这个女人没心没肺又决绝狠毒,又怎么会主动回头找一个已经被她抛弃了的人……
咚咚的敲门声终于将他从灰蒙蒙一片的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陡然睁开的眸底,布满了一片狰狞血丝。
身体明明已经入睡,可精神却处于极度疲乏的状态,仿佛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真正的睡过一觉了。
咚咚——
又是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想象着此刻她站在外面,是怎样的一种嘲讽而不懈的表情。
然后等她进来,又一定会摆出那副无害而懵懂的表情,好像她这次回来,真的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好像她这次回来,真的是想要重新跟他在一起。
水依静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没见有人出来开门,也没听到他让她进去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
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打开门进去了。
窗帘闭合着,卧室里光线很暗,却足够她看清楚床一上躺着的男人已经醒了。
却跟个植物人似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一上,甚至连盯着她的黑眸都不曾闪动一下,依旧是那样锐利而逼人的探究的视线。
她走过去顺手将窗帘拉开,明亮的光线顿时倾泻而落,照亮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转过身来,走到窗边俯身,微笑着看他:“早餐做好了,你要不要起床吃一点?”
他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高深莫测的视线灼灼的落在她的小脸上,似乎试图想要从上面找到什么他想要看到的信息。
她眨眨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终于缓缓收回了视线,起身,表情漠然的扫她一眼:“我要洗澡,你要不要给我准备一下今天要穿的衣服?”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点头:“衣服在我卧室的衣柜里吧?你先去洗,我帮你准备好之后放门口。”
他没说话,幽暗的视线又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嗯’了一声,下床离开。
门在眼前被关上,她眼底浮沉的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淡去。
一如三年前,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直接导致了心虚感,会在他锐利逼人的视线下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回想所有不希望被他发现的小秘密。
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
男人很快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将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了餐桌上。
亲手熬的小米粥,去外面买的炸油条跟煎包,还顺便做了几道开胃的小凉菜。
男人漫不经心的在她对面坐下,语调凉薄:“我还以为你在美国住了三年,已经习惯吃三明治,喝牛奶泡麦片了。”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嘲讽似的,兀自微笑:“不会呀!我还是喜欢吃中餐的!经常买很多中国的食材做给二哥吃,没事的时候也会跟二哥去唐人街住几天,其实我是无所谓了,但二哥大概是很想念这里的,总是想吃一些这地方的小吃,我没办法,只能学着做了!别看二哥脾气很好的样子,一旦拗上来,也是让人头疼。”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一句话里,她足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