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表情淡淡的:“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没事,伤的不重,养养就好了。”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又怎么会轻易认错人。
水依静站在床边什么都没说,胸口却因为莫名的情绪急剧的起伏着,半晌,才低声开口:“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王成你先照顾一下我二哥。”
出了病房门口,她一个拐弯直接冲进了洗手间,几捧冰凉的水直接泼到了脸上,心头愤怒的火焰却半点要熄灭的迹象都没有。
她抬头,红着眼睛盯着镜子里满脸水珠的自己,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来:“任、子、皓!”
……
在交钱的窗口,意外的遇到了同样正在排队的林伟宁。
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永远都是谦和礼貌的,带着淡淡的笑:“少夫人。”
水依静看了眼他手里的单子,名字上清楚的写着‘任周周’三个字。
“她怎么了?”她问。
“刚刚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蹭了一下,手腕有轻微骨折。”
水依静勾勾唇角,表情没有什么大的起伏:“这么严重?顾墨寒一定得心疼死了吧?”
林伟宁听出她话语中若有似无的嘲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办理完了手续,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疾不徐的在她身前站定,年轻的男子抬着手,长指勾着一副墨镜,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surpr!”
水依静盯着电梯门上映出的那张英俊邪气的脸,口吻冷淡:“小痞子,先别急着打击报复我,尽全力守好你的财产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她哪句话触到了任子皓的神经,他突然就转过身来,表情狰狞,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电梯门上。
一起在等电梯的两个女人见状,吓的尖叫一声,跑开了。
水依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口吻嘲弄:“小痞子,你敢伤我二哥,今天我明明白白的把话跟你说开了,那女人的财产,我会一分不剩的给你挖空了!你做好去投靠张家,投靠你姐姐的准备吧。”
任子皓瞳孔骤然紧缩,盯着她的视线凶狠的像是恨不得吃了她,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的一点点加重。
电梯门在这时候却突然被打开,任子皓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掐着她的脖子进了电梯。
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从背后托住了她后退的身体,下一瞬,任子皓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就忽然松开了。
他盯着她身后,脸色有些白:“寒哥。”
水依静皱眉,压抑的低低咳嗽了几声,身后一只手忽然探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男人冰冷的视线审视着她白皙颈项处浮现的几道掐痕。
电梯门缓缓关上,狭窄的空间里,一片死寂。
顾墨寒缓缓抬起头,墨色般暗沉的眼底蓄着惊涛骇浪般冷冽的怒意,他看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任子皓,你把我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了是吧?!”
任子皓抿抿唇,别过脸去不说话。
水依静抬手按了四楼,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顾墨寒一眼。
电梯在四楼停下,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手腕却忽然一紧,顾墨寒的声音随即响起:“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水依静站定,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普通的男人,在看到自己女朋友被别人掐着脖子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愤怒,会动手,会为自己的女朋友讨一个公道。
而她,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妻子了,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掐着脖子时,是什么反应呢?
是一句看似生气的质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知道他心疼任周周,却没想到他会心疼到这种地步,连她的弟弟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
她转身,轻轻挣脱了他的手,仰头对他笑了笑:“没事,他没用多大力气,我二哥受伤了,我这些日子得在医院里照顾他,可以吧?”
顾墨寒凝眉,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依静,今天是我们的结婚日。”
“我知道啊。”
顾墨寒薄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水依静晃了晃手里的单子:“那我先过去了,你也赶紧去看看她吧。”
话落,转身离开。
……
张鹏伤的不轻,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
水依静这些日子白天几乎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他,她手头还剩一些钱,给他买了一个平板电脑,下载了一些游戏跟电影给他看,没事的时候也会带魏小淼过来陪他一起打牌打发时间。
任周周跟张鹏住在同一层楼上,进进出出的便很容易碰到,有时候是她自己,有时候有张昊陪着她,也有时候有顾墨寒陪着。
她的病房里堆满了鲜花跟水果篮,几乎每天都有穿的光鲜亮丽的人进出探病。
水依静在水房里打水的时候,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顾墨寒手里夹着跟烟,蹙眉看着她:“依静,你打算就这么跟我耗着么?”
她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他嘲弄一笑:“我们是夫妻,结婚一个月却还没有同房,说出去别人信么?”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她的。
水依静点点头:“知道了,那就今晚吧,二哥这边我得看着点,医院对面就是酒店,你去开个房吧,把门牌号告诉我,我十一点以后就过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