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其才去上班,而兮倩却发愁了,接下来去哪,怎么办?
“兮倩,你可以慢慢找工作,即便你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养你。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准备下海,自己创业。有一个老板,他相中了我的技术,想要和我合伙办厂,已经说了很久了,我一直下不了决心。但现在,我下定决心了,为了你,为了我们,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我必须去勇敢地闯一闯,拼一拼。“其才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确实,幸福的爱情和婚姻不仅能够给人温柔的港湾,更能激发人奋发向上的动力。
“我想,既然找不到胡欣欣,我们只有回清江老家去找琴姨了,看看她是不是知道点当年的事情,也好确定,她是不是真对我有深仇大恨,至今我也不敢相信,因为她没有亲口对我说。“兮倩仍然抱有幻想。
“那行,等这个周末,我就陪你回老家,一是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二也该回去好好看看老房子,拜访一下老邻居,给爸爸扫扫墓。”其才顺着兮倩的话说着,握着兮倩的手。
是啊,这可是新女婿呢,只可惜,爸爸看不到了,那时,爸爸一直以为陪伴我下半生的是方生。兮倩遗憾地想着,不过,其才他温和,宽容,善良,踏实,他才是我真正一辈子该陪的人啊!
周末,其才和兮倩坐火车回到老家。路修得越来越好了,从城里到山村,不再是只靠走路才能进去,也有三轮车可以到达,省事多了。只是,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兮倩上一次回到家,是她大二时,爸爸过世,当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爸爸贫病交加一辈子,从没走出过这座大山,没能享福一天,这是兮倩最大的遗憾,一想到这,就觉得心好痛,这遗憾,永远也弥补不了了。
兮倩走进屋,看着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老房子,陈设一点没变,只是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不禁潸然泪下。其才陪着她到爸爸的坟墓,坟已经快平了,坟头上长满了几尺深的杂草,那时候穷,爸爸连一块墓碑都没有。世事变迁,世事难料啊,只是遗憾,爸爸没能看到自己走上工作岗位,没能看到自己结婚,将来也更加看不到自己的外孙。想到这些,兮倩伏到爸爸的坟头,痛哭流涕。
两人上完坟后,就去找琴姨。琴姨已经老了很多了,虽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老态龙钟。见只有她一人在家,兮倩问是怎么回事,琴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原来,前几年老伴已经过世了,儿子结婚后,媳妇不孝顺,不和她住一块,她就一个人住一间房子。
兮倩想着,等将来我和其才经济条件好了,就把琴姨接到城里去,她看着我长大,对我们家照顾那么多,孝顺琴姨就相当于孝顺爸爸,也可以多少弥补一点心中的遗憾了。只是,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更别提去照顾琴姨了。
三人寒暄一阵后,兮倩就问到了当年插队的情形。
琴姨回忆着:“那大约是1966年前后吧,从北京来了一批下乡的知识青年,男男女女一共有十多个,北京来的有两个,就是兮倩的妈妈郑心萍和一个姓胡的小伙子,叫胡什么来着,哦,胡建平。”
胡建平?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听说过,兮倩努力回忆着,想起来了,记得爸爸曾经好多年前对她说过,要提防一个叫胡建平的人,要感谢曹蕊阿姨。胡建平,胡副市长就叫胡建平啊,兮倩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她哪里曾去关心过副市长叫什么名字,这名字与她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心萍和胡建平一起来时,关系很好,亲如兄妹一般。唉,她也是个苦孩子,十四岁那年她父母,也就是兮倩的外公外婆出意外一起过世了,留下心萍孤孤单单一人在北京,胡建平一家和心萍一家是世交,所以,心萍就到胡建平家去住了两年。后来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们就一起到我们这来了。心萍当时就住在我家,这个姑娘善良,温柔,又勤快,我们都很喜欢她。看得出来,胡建平非常喜欢心萍,几乎每天都会来叫她一起去上工,有了好吃的也会拿来给心萍吃,我们都以为他们是恋人,后来,才知道,心萍只是把胡建平当哥哥一样看待。因为心萍住在我们家,和兮倩的爸爸一辉离得近,慢慢地两人就越走越近,互相吸引了。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两人已暗暗产生感情,直到两年后,知识青年都要返城时,我们才清楚。”
“胡建平要心萍和他一起回北京,而心萍坚决不肯,她要留在这里。当时我们都完全不理解,觉得这姑娘是不是傻啊,好好的大城市北京不回去,要留在我们这小乡村里,后来才知道,她是爱上了一辉呢,不肯走了。如果这一走,以后就恐怕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心萍啊,宁愿留在爱的人身边,也不愿意回北京了。胡建平每天来劝,软磨硬泡,各种好话说尽,心萍就是不回去。一辉不想耽误心萍的前程,觉得自己配不上心萍,在他们返城的那天把门给锁起来,把自己关在屋里面,不让心萍进去。心萍就在门外哭,而胡建平也哭了,他竟然给心萍跪下了,求她跟着他走。当时乡亲们都在围观,周围唏嘘一片啊,觉得胡建平这孩子也可怜,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一个女孩子下跪,多不容易啊,这得下多大决心啊。但心萍那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走。最后,胡建平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对心萍和屋内的一辉骂着:我会永远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俩得不到幸福。心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