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居然会失眠,真是离奇。
“睡不着就起来吧。”
“妈呀!谁在说话?”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对面躺椅上有一黑影坐在那。我该想到的,这个时间,用这种极其不礼貌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的,只能是他。
“我说,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这大半夜的,私闯女人闺房,我要把你捆了交给官府,是要坐大牢的,你这个变……”
“什么?”南元滇站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坐到床边,面目随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在我眼前渐渐清晰。
我生生把跟在后面的‘态’字吞了下去,以防再激怒他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希望您老人家以后注意一点,没别的意思。”我边说边陪着笑往床角缩去。
“我很老吗?”南元滇跟着我的动作,又向前凑了凑,紧张的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见我如此反应,他也不计较,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父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下一步,你的任务就是盯紧穆云彦,我知道你对他有感情,但是希望你可以把控住分寸,别太投入,以免需要拔出来的时候,给大家都添麻烦。”
你看看,看看,我怎么说的来着,顾灵雨从前果然是和他们一伙的,她是他们掌控穆家的筹码。
只是,一个筹码而已,南元滇又为何要这样上心?
“说话啊,你不是话特别多吗?失忆以后,还真是换了一个人,原本总是闷闷的。”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想了许久,我还是鼓足勇气,打算来直面问题,“张悦之会怎么样?”
“我们会给出来一个合乎情理的故事,说两人为了私奔筹谋绑架戏码,想换取赎金,远走高飞,没曾想,雇佣的人迫于形势压力,中途变卦逃之夭夭了,导致尚思妍出了这样的意外,张悦之在牢中,自责不已,上吊殉情。”
这编故事的能力,只是让我自叹不如,忍不住想出手为他鼓掌,“所以,尚思妍是真的死了,张悦之也是一定会死,根本不存在偷梁换柱一说,是吗?”
“当然,你应该明白其中含义,只有死人嘴才是牢的,这样也对穆家有力,毕竟他们原本针对的就是你们。”
南元滇倒是直率,什么都直接说出口,倒让我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当然他说的,与我预想的也没什么太大出入,也就穆云彦相信,或者说假装相信玄帝编出来的鬼话。
“那尚家……”
“已经点到脸上了,他们知道分寸,反正本来这个二小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那日在清云楼里,提到姐姐婚礼,尚思青的反应,那样的淡定异常,仿佛就是个别人家的事情般。心里不住为这个女人感到不值,还好有个痴情的张悦之,只是对这男人,她又是怎样一种情感,只有她自己清楚。
“有那个时间想别人,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顾家四小姐,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这边的任务结束,立马帮你查你家族的事情。”说完南元滇不等我反应,就火速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剩我一人傻愣愣的坐在床角盯着窗外,我好像又被他欺负了,摸了摸额头,一头栽到枕头上,这日子没法过了,别说我到处去搜罗长相帅气的小哥哥了,就眼前这俩我都收拾不了。
等一下,为什么是这俩?我还要通吃不成,我是个感情专一的人,就算全世界人口,男女比例是二十比一,我也不会一女娶多夫的。
脑子是个好东西,胡思乱想,从来不会受人控制,如果哪天,人类的大脑内思想内容会被人实时监控,那真的可怕死了。
昏昏沉沉的睡去,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张悦之在牢里自尽的消息,玄帝体恤,特免了家人包庇的罪名,不但如此,还给予了宽慰,张大人的官职也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张大人自己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辞官带着家人搬回老家,听说后来在路上出了意外,一家人坠入山崖,音信全无。
而瑶城经过这么一次事件后,重又恢复平静,人们照常生活,饭后谈资自然又有了新的方向,铺轨的工程也正是进入实施阶段,张大人的位置被四皇子的门生所代替,人很勤快,事情办的也妥当,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卫王府沉寂了许久,也开始张罗为这位小公子再寻一位佳人为伴,而尚家,埋了二小姐后,迎来了一个真正的喜事,尚思敏的夫人怀孕了,因此,尚敬最近是如沐春风,还大摆宴席,恨不得让全瑶城人都知道这事,那还有什么丧女之痛。
而穆家,在这一bō_bō的事情推动下,也真的慢慢走到了人前,原本冷落的家门,最近登门到访的人是越来越多,可把连胜忙的不轻。
褚西风在工程走上流程后,便离开了南生国,走之前约我在食为上的阁楼吃了顿饭,说了好些伤感的话,弄的两人心情都很低落,我虽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但却有着与他相处的亲切感,这个男人很温柔,很好,只是,感情不会因为对方的百般好,就能转化为爱情的,他明白,所以选择成全,推到亲人的阵营里去。
也是因为这顿饭,穆云彦和我生了好阵子气,可我偏就不吃他那套,不理我,我乐得清闲,到头来还不是要自己低头来找我。按照无念的说法,我就是个感情世界里的老滑头,天晓得,我可是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