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阴暗的地牢里,南弦雨被重重扔在地上,狱卒关上牢门。
“看好他。”
贺应泉往牢里看了一眼,肃然叮嘱道,“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他跑了,哪怕这牢里的其他犯人都逃了,这个人都不容有失。明白了吗?”
狱卒们齐齐应是。
然后,贺应泉这才放心走出地牢,又马不停蹄地往一个房间奔去。
府内的宴席早已中止,宾客却被官兵控制了起来,城卫军的统领荀川亲自镇守大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到处都是一片人心惶惶,却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贺应泉赶到的时候,夜一正轻轻掩上房门。
幽静的房间内,隐约传来让人面红耳热的呢喃声。他立刻放慢脚步,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夜一面沉如水地走过来,临走前,还不忘给房间设下一个隔音阵法。
贺应泉急忙迎上去,关心道:“情况如何?”
“是天地交征阴阳合欢散!”
夜一沉着脸说道,“并非一般春药,除了催情,还能短暂散功,而且色味极淡,很难提防,对神通境以下者皆有奇效……”
“那不是玲珑仙宫的秘藏吗?一般人可弄不来这东西。”
贺应泉闻言一惊,难道这件事情背后,还另有隐情。
而夜一可不管那么多,既然南家有人被牵扯进这件事里,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过。他对贺应泉沉声道:“城主大人,麻烦你派些人去,把南家府邸控制起来,不要让一个人走脱。”
在夜一的眼里,这个所谓的南家,已经是一群死人了。
以小姐的骄傲自矜,遇到这种事情,心中必然羞愤欲狂。
她幸好是无事,然而那个贴身的婢女盈儿,却险些被淫徒夺去了身子。如今稍微清醒过来,一直哭哭啼啼,显然受惊不轻。
哪怕是为了给婢女出气,那个胆大包天的淫徒也死定了,其背后的家族被株连,不会有好下场。
对于夜一的要求,贺应泉虽然答应下来,但在去往南家的路上,却是忧心忡忡。
在他知道冒犯皇甫小姐的是南家人时,心中就一个咯噔,明白此事绝难善了。
南家的南弦风是孙行武的徒弟,孙行武本身不算什么,但其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身份,那就是谢云流的学生。
谢云流是什么人?
那可是数千年前创立云流学宫的传奇刀客,太虚境的绝世高手,当今的陛下还得称其一声老师。
虽然学生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可总有几分师生情谊。何况,那位又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若孙行武腆着脸面去求情,多半不会坐视不理。
“哎,这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烂事……”
贺应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夹心馅饼,哪头都不是人。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他派谁去都不放心,最后只带上几名亲卫,便亲身前往南家。
而此时的南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城主府中发生的事情,如风一样被传遍全城。
深夜里,南家府邸被熊熊烛火如长蛇般围了起来。那是先行派去的城卫军,黑甲覆面,银枪拄地,一言不发地肃然站着。
当贺应泉来到南家时,正看见里面有人在争执。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你们到底是哪个派来的?无缘无故凭什么抓人?”
“我们是南家人……”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背负双手走进去,轻咳一声。
神通境的灵力透过声音荡开,震得所有人脑子一清。南家家主看见城主驾临,急忙快步迎了上来,躬身见礼:“城主大人!”
“不必多礼了。”贺应泉淡淡道。
家主心中暗叫不妙,他并不傻,连城主都亲自来了,必定是出了大事。
于是满怀惶恐,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不知我南家到底犯了什么事?若是有何得罪之处,我在这里先赔个不是。”
“你们得罪的不是我。”
贺应泉摇摇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那二儿子真是胆大包天,冒犯了一位连我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
听完叙述,南家家主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如纸。他在心中把南弦雨骂了一万遍,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把这个逆子糊在墙上?
不过,他仍心存一丝希望,哀声恳求道:“城主大人,千错万错都是那逆子的错!可那都是他一人所为,也不至于牵连整个南家吧?能否请城主大人代为说情,我等愿登门赔罪……”
“登门赔罪?!”
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贺应泉忍不住嗤笑一声,打断道,“你们怕是还没资格登门。你可知那位小姐的身份?”
他不等南家家主应话,就继续说:“她名为皇甫灵均,乃是北祁领主皇甫信之女,其上有九位兄长,领主老来得女,她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同时,她还是琅嬛玉阁长老齐云子唯一的徒弟。
“真正的天潢贵胄,天之骄女!”
嘶……
南家家主倒抽一口凉气,心跳都几乎停顿了。
这等背景通天的神仙人物,平日连想象都是不能,如今竟然结上了仇怨?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接下来城主还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见。
不远处的客栈,一抹红衣在窗前悄然静立,烛火在她眼眸中幽幽跃动。
仿佛恶鬼在燃烧。
……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