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身体尚未痊愈,想要歇息的由头,胥固锁了门,按照那日晚的路线,又溜到了荷安阁。

不过毕竟是青天白日的,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趁着太阳正好,院里布了一张软榻,宓姝正卧在面打盹。

胥固进来,看她睡得正好,也没叫醒她,只是坐在边将落在被子的梅花瓣轻轻拂去。

心里想着,这大概是他向往的以后了,她睡着,他便静静的看着,晒着太阳,院里养些花草,最好,再添几个孩儿……

想到此处,不由得轻笑,却惊醒了宓姝。

宓姝睁眼,迷蒙的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胥固,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事让你如此欢喜?”

胥固回过神来,见她醒了,笑道:“能让我欢喜的,不只有你了吗?”

说着扶着她坐起,替她抚顺微乱的发丝“这几日倒是难得晴了,如此好时光,你打算辜负了?”

宓姝无奈的摇头浅笑“倒说我辜负了好时光,你怎么不说是你在这金笼子关不住了?”

胥固轻轻将她拥进怀“你这没良心的,我还不是怕你闷坏了,这宫里规矩甚是繁杂,何况我们还是被软禁的,平时走几步路都有人盯着,这才想着趁着好天气偷偷带你出去看看。”

宓姝不语,胥固正疑惑,怀传来闷笑声“你笑什么?”

宓姝抬头看他,唇边笑意未减“只是不知,世人对你到底是有什么误解,才会说你天煞孤星,冷漠无情的。这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哈哈哈……”

胥固没好气的轻捏她的脸颊“对对对,说我没长大,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整天跟个苦大仇深的小老头一样,难看。”

宓姝拨开他的手,轻轻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低语“唉……有时竟是连我自己都忘了,我也不过是个毛丫头,却怎么总感觉像个要行将木的老人一样呢?”

胥固皱眉,搂紧了她“不许胡说,什么行将木?等这里的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去云国,那里四季如春,将你的身体好好的调养好,然后我们再生几个小娃娃,一家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不过问凡尘俗世。”

说着将被子连人一同抱起,宓姝不解的看他“怎么?真打算偷偷溜出去?”

胥固低头轻轻蹭了下她的鼻尖,呢喃道:“难得这样的好时光,总得让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在阳光下是什么样子。”

如此呼吸相闻的亲昵让宓姝羞红了脸,抿了抿唇,不敢抬头看他,只低了头默默的任由他抱着自己回房间。

将她放到床,胥固从一旁取过挂着的披风,又拿了件厚实的貂裘。

宓姝撑着身子,歪头看他走了过来。

取笑道:“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可是丝毫不管我衣裳单薄,不由分说把我扔到了郊外的雪地里,如今倒学会体贴人了?”

胥固坐下,替她仔细的裹披风“那时我要是知道自己会爱你,哪里舍得把你一人丢在那里,只是如今不当年,你的身子愈发不好,再也大意不得。”

宓姝不甚在意的笑笑“哪里有什么好不好,也不过是畏寒怕冷,是你们大惊小怪了。”

伸了伸脚,嘟囔道:“脚冷。”

胥固伸手将她抱起,把她全身裹厚厚的貂裘“乖,先把脚放在貂裘里,你这屋子里冷也罢了,连双厚实的靴子都没有,方才我找了找,只看见你平日里穿的绣花鞋,哪儿能暖和得了。”

“我带你出去逛逛,看看街有没有好看的靴子,正好给你买一双。”

宓姝点头,想起什么似得抬头看他“去街逛逛?我鞋都没有,路都不能走,怎么逛?”

胥固笑着抱她起来,边往屋外走边道:“走路?那太累人了,我抱着你好。”

宓姝皱眉,挣扎了起来“你别闹,大街如此,成什么样子?快放我下来。”

胥固纵身一跃,飞了房顶,“哦?放你下去?你不怕被摔成肉饼?”

宓姝白他一眼,转过头不看他,胥固笑弯了眼,难得看到她如此的小女儿姿态,自是要好好逗逗她的。

想着,便又猛的跃起,宓姝吓得短促的尖叫一声,转头紧紧的埋在胥固胸前,不敢看下面飞速掠过的景物。

“你不抱紧我等下真掉下去了可怎么办?”

宓姝闻言,立即伸手死死的搂着他,胥固无声的浅笑,今日天气果然甚好。

出得宫来,并没有直接往集市去,胥固将她带到了城郊的别苑。

宓姝讶异的挑眉“眬沢都这么打压你了,你竟还有他不知道的别苑?”

胥固笑笑“他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这别苑是我母妃留给我的。”

宓姝点点头“在都城边,还能不被眬沢查出来,看来你母妃也不是常人。”

又推了推他“放我下来。”

“你要光着脚走路,我可是舍不得。”

说着抱着宓姝进了别苑,里面的仆人似乎并不惊讶这位已经十多年没来别苑的少主突然来了,只是笑着请他进门。

胥固点点头“让总管备膳时。”

仆人行过礼便退下了。

宓姝看了看四周,感叹道:“你母亲看来也是不喜欢皇宫的,这里的陈设布置多半花了不少心思。”

进得门来,堂前立了两根雕燕描山的檀木柱,紫檀木的桌椅,素胚青釉的杯壶,案供了一尊白玉观音,点了清浅的檀香,两旁插了金银雕成的莲花。

“也难为你母亲,这都城一年里也梅花开的多,想求几支莲花,便只能金雕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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