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茗斋的隔音效果做得再好也架不住耳力好的。

小厮宁叶听得见,他家主子就更听得见。

高飞和洛风华话说得少,但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男子低头喝茶不语。

于是宁叶就觉得房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他张了张嘴,想告诉自家主子那茶水是凉的,并且茶的品质只够主子平时拿来洗茶杯的层次,但是看着主子那一脸“我很镇定,我很平常”的样子,宁叶咽了咽口水,决定做一朵安安静静的小厮花。

洛风华半个字都不信高飞的话,政治家们向来把许诺当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有的进,更有的出,高飞作为一个变了态的官好几代,天然腐败不需要理由,在如今这样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论输赢,弱势那一方都不具备说话的资格。

洛风华看了一眼那女孩,女孩的头低着,身上即使披着衣服也掩盖不了裸露出来的肌肤,整个人看上去瘦弱得很。

那一边,高飞看着洛风华道:“下手放轻一点可知道?”

话是看着洛风华说的,说话的对象却是后面的暗卫,暗卫为了隐藏踪迹大多穿的都是暗色的衣服,不适宜暴露在白日之下,但是主子的命令从来都是不可违背的,一个人越众而出,应道:“是。”

洛风华持剑,眸光流转泛冷,暗卫是保护主子的,并不是拿来比试的,更何况让一个暗卫手下留情,无疑是把他和自己往死路上赶。

洛风华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把剑轻巧地在手上转了一圈,挽出一道流光如许的剑花来。

然后,笑了一下。

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笑一退间,她伸手把女孩往自己的身边一带。

把自己手中的剑丢给身后的暗卫:“下手放重点可知道?”

打扮成普通仆人的暗卫沉默地接过了剑,无声行礼示意。

高飞脸色骤然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洛风华松开拉着女孩胳膊的手,随手替她理了一下衣服,道:“这位少爷你既然用的是家中的暗卫,我用仆人代我又有何不可?”

高飞紧盯着她,哈哈大笑,带着残忍道:“看来你不知道我是谁。”

辰国风俗,平常人相称,一般用的都是“郎君”“公子”之类的,但是洛风华从来用的都是“这位少爷”,明显觉得他两个称呼都实在配不上。

高飞看着她道:“我的舅舅王怀远是怀化大将军兼护军参领,我的表叔高彦是青营指挥史,我的堂兄高准才已经坐到了宣慰使司同知,我家中在军中任职的不计其数,这辰国半数的江山靠得都是我家人撑起来的,你觉得你的一个仆人能和我家的顶尖暗卫相比?”

高飞把这么一大串人名数洛风华脸色都没变,她的话悠然地从口中吐出:“叹王家老朽,耳鸣且背,直把永州作雍州;观高氏废柴,淫心尤胜,指春宫为行军图。”

王家和高家是数一数二的军部大家,往上数八辈子都在从军,可惜如今出的人物也是越发风姿独特,卓尔不群了。

王怀远当年带兵,属下上报军情,他竟然把永州听成了雍州,结果排兵布阵乱得一塌糊涂,为西延攻下辰国的边境三州立下了汗马功劳,西延估计看这样的人才实在不可多得,竟然牺牲了在辰国皇城的一部分细作,帮助他泥鳅似的脱了身,可是这样的美名到底难掩,在洛风华前世起兵第三年的时候被曝了,轰轰烈烈地闹腾了一场,又为辰国的灭亡添了一把小火。

至于高彦,这位大兄弟也是奇葩界中的翘楚,打仗时不知从哪个营子里没收了一本春宫图,手拌黄瓜之余终于按捺不住地将知识付诸实践,第二天黑着眼眶过去商讨军情,众人纷纷感动将军的夜以继日想办法,却见困得直打盹的将军半闭着眼睛,抽出一本书,手指着胡言乱语,众人走过去一看,几个赤条条的人抱在了一块儿,刻画清晰,面目如生,表情销魂,难道这是新的组团打仗的方法?这姿势很有难度啊!

一个人试探地靠近,结果被高彦同学一把搂住,差点丢掉了自己和男人的初吻。

高飞的脸色变得更加精彩,后一件事已经是违背军纪,前一件事情就更加不可饶恕,他家当初花了无数的钱财银子下去才把事情摘了出去,没想到会被洛风华这样轻巧地说出来。

到了现在,即使是高飞这样的纨绔子弟也知道洛风华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娈宠,却见洛风华再次后退一步,道:“据阁下言语,想来是高大少爷,还请开始吧。”

高飞一挥手,十几个暗卫心领神会地从暗处出来。

洛风华心中一紧,大骂高飞这个没脑子的,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在敌我未分的情况下是不能贸然出手的,结果这位高少爷竟然不走寻常人路,愣是要立刻就留下她,这智商比之他那两位前辈也是不遑多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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