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影卫略带迟疑地问。
奉城不比别的地方,身为外族人的他们,行动十分容易暴露。
“你们就送到这儿!”闻人语忽然叫停了马车,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与其让影卫遮遮掩掩,倒不如我们大大方方的将他们带进城主府去!”
燕名骁深沉的地看她一眼,“你确定?”
“无论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横竖我们都已经救了人,这烫手山芋是握在了手中的,既然我们甩不掉就干脆将它捧进城主府,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胆量真进去大肆搜人!”闻人语浅浅一笑,流露出一抹傲然的光彩。
“聪明!”燕名骁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将她拉进怀中亲了一下。
闻人语之所以这般安排,当然是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的。
他们才刚闯进人市把人救出来,奉城上下就被贴满了邢柯邢亦兄弟二人的通缉令,本就禁卫森严的城门,现下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在这风声鹤唳之时,若真被那些人搜出什么来,可就是进退两难了。
表明身份是授人以柄,说她仗着自己是闻人嫡女城主徒儿,以势压人,无视纲纪,公然窝藏犯人。
不表明身份,则按翼黎族族规论处,少说也是个绞刑。
所以,城主府是此时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临渊子发现了,那老头也好哄的很,最起码舍不得送她去大牢就是了,否则不白费了他自己那一成功力。
“你们去将马车上的那两个人抬下来,再去请两个大夫!”闻人语一踏进府门便转身对两个守门的人说。
“看你,紧张傻了。”燕名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见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模样,笑说。“这里全都是一水的巫医,哪里来的大夫!”
闻人语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的说,“我都忘了!”
“邢柯的伤还算不得什么,真正麻烦的恐怕是另一个……”燕名骁的脸沉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马车内,面色苍白如纸的邢亦已然睁开了空洞无神的双眼,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被他亲手给刺伤的,满身血污的亲哥哥。
“等我完成了这最后的任务,我们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再也不用被人控制,受人欺凌。”
邢亦看着正陷入昏迷中的邢柯那张憔悴却刚毅冷峻的脸,忽然像是着了魔一般,一点点挣扎着凑了过去,将自己冰冷的薄唇,贴上邢柯微冷的额头。
“你真傻,你以为那个燕名骁能救得了你,不,能让你彻底摆脱人市烙印的,只有我,只有你的亲弟弟!”邢亦说完这一句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外面的人来将他们抬出去。
因着诸多不便,邢氏两兄弟的伤只能由燕名骁亲自经手。
这一日,聋哑侍女在替邢柯换药包扎时,燕名骁突然去而复返,用力抓起那已经被自己挑了手筋的邢亦的手,反向微微折了过来。
“你看,我就说你多心了,如若是装出来的昏迷,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闻人语仔细看了一眼后,有些不忍心地将邢亦的手放回去。
虐待病人,实非君子所为!
“难道真是我多心?”燕名骁皱着眉又看了一眼塌上的病弱男子。
“他的两只手都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即便想做什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闻人语突然想到,那日邢柯之所以主动开口让名骁断其手筋,除了为制服住当时情绪失控的邢亦,恐怕也是有这一层考量吧!
费了半日功夫终于将这两人安顿好后,闻人语正想回屋好好歇一会儿,才刚坐下没一会儿,
“啊…啊啊!”又听哑婢忽然叫了起来。
那哑婢一脸慌张,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闻人语却是一点儿没懂,只能转头望向燕名骁求救,“你能看懂她的意思么?”
“老头子回来了,这会儿正往他们那里去!”燕名骁神色平平的翻译着。
“哦!原来是这个…”闻人语恍然大悟的样子维持不了一瞬,紧接着就是干坏事儿要被人立马揭穿的心虚模样,“你说什么?不是说有好几天的么?他此刻回来做什么,还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燕名骁看着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玩味一笑说,“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说着,临渊子那心急火燎的呼唤声就传入了耳中,“丫头!徒儿!人呢?都去哪儿啦!”
“我在这儿,师傅,你找我呀!”她心里虚着,应声的语调就越发甜了一些。
临渊子一见到她,二话不说就拉人,“快快快!”
闻人语心里一咯噔,“这…这是哪儿啊,师傅你听我解释,是因为…”
“别解释了,再耽搁下去,三生铃就要被旁人给拿去了!”临渊子说着,又着急忙慌地进屋里头去拽另一个。
“哦!原来师父说的是三生铃啊!”闻人语像是逃过一劫般,好险,差一点儿就要不打自招了!
临渊子一听,立马借口道,“还有什么比三生铃更有趣的么?老弟,你说是专程为这三生铃来的,可眼看月圆之期将至,你怎么还要等人催呢!”
燕名骁倒是淡定的很,老神在在地说,“那东西都嵌在那里好几十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孤陋寡闻了吧!今年可不比以往啦!”老家伙笑得贼眉鼠眼的,一脸我等着看大热闹的神情。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莫非有人提前将它取下来了?